这日,杨青羽又是几声呻吟,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杨大哥,你终于醒了!”谢雨桐惊喜不已,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
杨青羽凝视她片刻,道:“是谢姑娘啊!我俩这是在哪里?”
谢雨桐便啜泣着把坠崖之后的事情讲与她听,当然隐去了喂乳之事。杨青羽呻吟吃力道:“想不到我俩能大难不死,当真要感谢老天爷!”说罢,显是身体气力软弱,闭眼不语。只在那谢雨桐喂他野果时,勉强睁开眼睛,与她说上几句。
又过了几日,杨青羽神色渐好,已能坐了起来,言语也不再吃力,他靠在石壁,打量了自己,又望向谢雨桐,问道:“谢姑娘,我体身未变许多,你怎地变得如此消瘦?”
谢雨桐面色一红,道:“我……我吃不惯那果子!”
杨青羽见她面色有异,以为是劳苦所致,便劝慰道:“这数日来,可是让你委屈了!”
聊了一会,谢雨桐突然思忖片刻,脸颊又是一红,问道:“杨大哥,雨桐问你一事,你能否如实回答我。”
杨青羽道:“谢姑娘问便是,杨某定不讲半点虚言!”
谢雨桐嘟起嘴巴,问道:“你为何这般不顾自己性命救我,我俩仅是萍水相逢,且……且雨桐只是一个已嫁之人!”
杨青羽昂然道:“此事何其简单。谢姑娘,那蓝衣盟居心叵测只为取杨某之命,你本是受我牵累,权属无辜,我杨某岂能坐视不理!”
谢雨桐顿时一怔,迟疑道:“真的只是如此?”
杨青羽回道:“千真万确!”
谢雨桐见他言辞坚定,定是没有半分虚假,心中怅然若失,心道,坠崖之日我那般哭诉,定了决心一辈子不与他分开,原来他救我并非是有对我有爱慕之意,想来也是,像杨大哥这般仗义豪情、剑术惊人的江湖大侠,娶个靓丽女子岂非难事,自己一个已嫁女子却在此自作多情,真是丢尽了颜面。想到这里,脸色绯红,扭捏万分,木然不语。
杨青羽见她面色有异,煞是不解,便问道:“谢姑娘,我俩侥幸逃过此劫,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何愁眉不展?”
谢雨桐吱吱呜呜,怯声道:“没事没事,只是那野果子吃多了,有些腹胀。”
杨青羽重伤初愈,思绪不周,完全忘记了她之前说吃不惯那果子与现在所说的自相矛盾,听她身体不适,匆忙道:“啊,竟有此事,杨大哥看看……”说到这里,顿时想到那女子腹部哪是任人查看之处,脸色一红,也是支吾道:“我……我……陆某一个粗人,言辞仓促,失礼了,还望姑娘莫怪!”
谢雨桐见他脸色亦红,心下顿时坦然,倒是反客为主,失声道:“雨桐的命都是杨大哥舍身所救,任凭大哥处置,还有什么失礼之处。”
杨青羽闻声,皱眉一愣,支支吾吾不断,“这……我……”
谢雨桐脱口一言,更是羞惭不已,忙岔开道:“杨大哥,你定是饿了,我这便去给你采些果子。”说罢,转身向洞外跑去。
谢雨桐采了野果,扶杨青羽坐了起来。杨青羽边吃边道:“谢姑娘,我这昏迷半月,定是让你受尽了艰苦。”
谢雨桐怅然道:“杨大哥说哪里话,你对雨桐恩重如山。只要你醒了过来,雨桐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杨青羽回首扫视片刻,问道:“那洞中尽头,你可去过?”
谢雨桐道:“去过,只是没有火种,洞内漆黑一片,没有进去太深。”
杨青羽问道:“我那清风剑已掉入悬崖?”
谢雨桐点头道:“是的!你身上所中的刀剑却在那边。”
杨青羽道:“你扶我起来,然后去那崖边寻几支枯木。”
谢雨桐依言而去。杨青羽扶住洞壁,拿起不远之处的长刀,旁边那剑不长不短,他识得正是南门风之剑。待谢雨桐拿来枯木,杨青羽选了一截硬质粗木,长刀雕琢片刻,粗木已然成孔,再取稍细一支,兀自钻了起来。不一会,火星渐起,燃了起来。
谢雨桐一看,叹道:“原来取火这般简单,我却不知,数日来生吃鸟雀。”
杨青羽笑道:“谢姑娘是大家闺秀,不知这山野之人取火之道,尚是自然。”
谢雨桐一手搀扶着杨青羽,一手抱起剩余枯木,杨青羽一手撑起火把,一手拄着长刀,两人一起向洞内深处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