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于文字?我有个想法,这书里确实藏了东西,非是夹录行间的心诀,而是拳谱自身。”指着一帧打拳小人图形。
“试试以方才的法门,能使出这招不?”青年起身束紧腰带,目视图页,随手比划。“那你能么?”鹿希色摇头。
“不能。但你武功比我好得多,死马当活马医呗。”应风色失笑,试了一会儿只觉左支右绌,拳臂如遭绳缚,施展不开。
“不行,这体势存心不让人打,攒着拳头摆不了这个姿势。莫说打人,光立着都能扭伤胳臂腿儿。”
鹿希色忽道:“甭理图上怎么画了,该怎么便怎么。横竖是掩人耳目,指不定连图都骗人。”
应风色如遭雷殛,思路顿开,化拳为掌,左臂虚抱右掌穿出,拔地顶天,顺势回身一噼。盘肠百转的悠长绵劲倏然转刚,吐出的瞬间再度生变。
若有似无的劲力无声扫过桌顶,桌上烛台、碗筷,乃至虚盖的黑漆食盒都只一晃“喀喇”一响,远处的镂花门棂被轰出一枚掌形破口,碎枝迸散,声势极是烜赫!
青年吐息收功,就地盘膝,眼观鼻、鼻观心,检查此招是否对丹田经脉造成影响,确定无碍后一跃起身,见一双妙目望着自己,非是担心。
而是满满的骄傲与信任,胸中莫名磙热,伸手与她交握,压抑着情绪以免失态,正色道:“我们成功了!
是掌法。这还魂拳谱中所录,应是一套掌法。真他妈的,龙血羡鸾祖师也太作弄人啦。”
仍是爆出粗口。两人相视而笑,他忍不住将女郎拥入怀中,去寻那湿润的薄唇。“今儿不能再要了。”鹿希色难得婉转相就,片刻才轻轻挣开,说是警告提醒,更像是说给意志不坚的自己听。
“嗯,今儿不要了,我背你回家。”应风色真的背着她,两人沐着余晖灿烂,循小路绕回幽明峪。这条荒径他从未走过,甚至不知有这条路,景致相当不错,鹿希色自称是专属的密道,却与男儿套好招,若被其他天女撞见。
就说鹿希色扭了脚,被风云峡麒麟儿巡山时撞见云云。“你不觉得巡山一说,一般是土匪用的么?”应风色委婉表达了内心的不满。
“那说你想强奸我怎么样?我能配合验伤,勿纵勿枉,包管成案。”“冰无叶会让你嫁给我么?”“想得美。”女郎“嗤”的一声笑出气音,语气轻蔑。
“你又不回陶夷继承家业,舍你个天女也没用,他会教你加把劲儿,赶紧弄出人命来,回头让我把孩子生了,待你坐上宫主大位,再拿母子俩威胁你。”
谁都会这么做的。应风色在心里叹了口气,转移话题。“是了,若拳谱所藏解析到最后,真是一路掌法的话,总不能就叫还魂掌罢?一来不好听,二来关联太近,我可不想让人追到拳谱之上,然后发现谁丢了孤本。你觉得叫什么名目好?”
“也别叫明玉掌,理由同上。”鹿希色娇躯微晃,似耸了耸肩。“若教我家主人发现我泄漏了心诀,也是麻烦一件。”应风色道:“那只能叫风雷掌了。
听着像哪个五大三粗的江湖豪士所使,袒胸露乳满面于思,张嘴金牙还带着口臭。”鹿希色笑得花枝乱颤,使劲拍肩赞好。
应风色叫苦连天:“姑奶奶你这打法,不用风雷掌都能弄死我啊。是了,你在幽明峪里有什么浑号?”“干嘛问?”
“这路可能存在的掌法,是你我令它重现江湖的,以我俩之名为名,那是天经地义。不幸区区贱名撞了个‘风’字,叫风希风雷掌实在不好听,又不能叫色色风雷掌,成武林公敌了都,干脆从绰号里各取一字,师姐意下如何?”“色色风雷掌挺适合你。”
鹿希色忍笑想了半天,轻声叹息。“对不住啊,浑号是有,怕你听了吐血。主人说我像擀面杖。”“擀擀面杖?”
“拿不出手,炸不落锅,丢了可惜,搁着碍眼。懂使的人不差这根,随时能找到替用的。不懂使的就只能靠直觉,拿来打杀便了。
你知不知按阳庭县诉讼文书所载,厨下最常用于杀人的不是菜刀,居然是擀面杖?”应风色难得沉默了许久,无预警地打断她自顾自的言笑。
“他对你说这种话?”“人要伤人,那是挡不住的。”女郎一派淡定,声音里仍带着笑。“至少我学会了别往心里去,不用你瞎操心。”应风色想说“你才不是擀面杖”没什么拿不出手、只能打杀之类的事。
但此际这么说很是虚伪,像瞧不起她似的,鹿希色不是那种需要廉价同情的弱者。青年耸了耸肩。“你知道,从形状和尺寸上看,我才是真正的擀面哎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