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间晚风渐起,满天红霞只余紫绀色异光,天空已显现出星辰大海的模样,只是还未亮起辉芒。
应风色虽练过暗器夜眼,不带灯笼走山路仍十分危险,他不懂何以鹿希色坚持空手,直到草丛飞出点点幽绿。
“是萤火虫!”他来龙庭山忒久,都不晓得山上有耀夜,也可能童年结束太早,来不及见得山里的另一面。“跟着亮火虫走,不怕摔下崖,我家乡人是这么说的。”
女郎趴在他背上喃喃道,不觉带上乡音,檀口吐出的湿热香息一会儿喷在颈背,一会儿呵在发顶,似追着漫天飞舞的耀夜,四下游目。要不多时,幽明峪的平缓山形映入眼帘,未见坛舍檐影。
但应风色明白穿过某个肉眼难见的无形禁制,背倚明玉涧的羲扬殿等古老建筑将次第浮现,已到了须得止步的隐密疆界。
“这样,既然我叫‘天阙铜羽’,你是‘擀面杖’,那就各取一字,叫天仗风雷掌好了。
木字边的杖不甚好听,改成倚仗之‘仗’。你身边是有人的,咱们盟约既结,自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也不许违背。”鹿希色一跃而下,理好裙裳鬓发,低诵几次,展颜一笑。
“这名儿好,我挺喜欢。”应风色扔给她一枚小小的黄穗玉牌。“带你出峡的那片岩隙有个术法阵,寻常是看不见的,有你好找。凭此牌径可通过,不致迷眼,小心别被下人瞧见了,那就明儿见。”
女郎微微颔头,没说什么,转头掠进夜雾,眨眼无踪。应风色始终瞅着她嘴角乍现倏隐的小细折,给钉住双脚似的怔立良久。
直到周身青萤风舞,促织鸣夜,总算回过神来,赶紧动身离开。接下来好一阵子,小俩口过得十分滋润充实。
很难说是充实处太过滋润,抑或滋润处太过充实,总之就没有耕坏的地,牛倒是每日徘徊在累死的边缘,公母都一样,鹿希色后来还是交出了冰无叶版的性功。
或因字迹被笑的心理阴影,女郎只肯口述,应风色伏案书写时,还刻意背转娇躯,可见介意。
在她的要求下,装帧好的抄本不落题封,留白一片,应风色还被逼着发誓,一旦读熟就立刻烧掉,以免流传泄漏。“你是真怕冰无叶啊。”应风色斜乜着女郎,啧啧有声。
“看来他确实有几把刷子。”鹿希色哼道:“我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要不是恋奸情热,至于来贴你这小白脸?乖乖把裤子脱了,让姐瞧瞧你的小菊花!”
伸出玉笋般的纤指,搔痒似勾他下巴,风情万种。应风色脸一垮:“别。我不喜欢这个淫贱古道热新肠的剧本,你答应不玩了的。怎么,现在是说话同放屁一样了?”鹿希色一本正经。
“我扮的是寡妇她姐,也是寡妇,是全新的本。叫斜阳古道热直肠怎么样?”“你才斜阳!你全家都斜阳!”应风色气得脸都歪了。
两人手上的四部秘笈,风雷一炁堪称总纲,性命二元均不脱其所摄,内功部分明九钰虽写得囫囵吞枣,赖有龙喉如晦祖师的九转明玉功古本补全。
况且男女双修的思路一通,两书中若干语焉不详的模糊之处,顿时变得澄明起来,益发佐证鹿希色天外飞来的奇想:风雷一炁的命功法门,本就是双修术,并非牵强附会,而是从开始就是如此。青年愈想愈觉入情入理。
明九钰做为间谍献予龙王,起初定非武功好手。否则,其修为若不及应龑,必被识破,不说得不得宠,连命都保不住。若修为胜过应龑。
那还破解什么武功?一刀了帐,回家睡觉便了,她如何在十年中摇身一变、成为能夺下半痴剑反杀应龑的高手,藉男女之事提升功力的内秘蹊径,或许是绝好的答案。这套功法并非窃取元阳阴精的左道。
而是正正经经的砥砺磨练,不过是透过交媾罢了,近于内功中“朱紫交竞”之理。应龑没料到有这样的法门,无意间以浑厚充沛的至阳真气,日以继夜地打磨淬炼着身下婉转承欢的绝色娇娃,在于己无损以致不察的情况下,造就了配得半痴剑的真正剑主。
应、鹿二人年轻气盛,难免贪欢,再加上对双修法门涉猎有限,内力虽似有些进步,很快便遇上了瓶颈,突破无门。
这一路的收获反而是最少的。所谓“练功”十有八九成了享乐偷欢,完全交代不过去。所幸应风色思路清晰,做事讲究条理,鹿希色也不是任他搓圆捏扁、没有主见的柔弱性格,两人都重视效率,明快务实,每天虽不免“恋奸情热”一番,若遇大事,往往先搁一边的也是这个,彼此心念一同,甚有默契。
以风雷一炁挈领提纲,化用九转明玉功双修功劲,从还魂拳谱析出掌法的模式,也已确立起来。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