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感受久违的他的体温和气息,一颗心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哪怕只是片刻,也足够了。
她原本准备等司徒凌枭睡着了就离开,谁知道司徒凌枭还睁着眼,她自己反倒先一步犯了困。意识模糊前,隐约听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喃喃唤着她的名字,“阿瑗……”
“嗯……”思绪开始打结,她答得漫不经心。
“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望着眼前渐渐陷入沉睡的女人,司徒凌枭的眉眼一点一点柔缓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枕边的手机忽然闪了一下,他拿起来瞥了一眼,是傅云辙的短信,“一切准备就绪。不过,你明天真的打算不用麻醉剂?”
他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手臂绕过路瑗,无声地打了两个字回过去,“不用。”
……
第二天早上,路瑗醒的很早,一睁开眼就看到司徒凌枭沉静温和的侧脸。
比起两年半前,他瘦了很多,原本就削尖的下巴,现在放到肩窝上感觉硌人了。然而这却并没有影响到他身上那种沉定的气质,反而将他沉淀得比从前更有韵味。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喜欢呢?
为什么上帝给了他那么好的出身,那么出色的容貌和能力,却不肯给他安排一个安稳平顺的人生呢?
目光下移,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她的心再次突突地疼起来。
再有几个小时,这颗心脏就会进行手术……
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吧?
这样安慰着自己,路瑗才收回了目光,准备起身去为手术做准备,身后的男人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伸手将她重新圈进怀里。
“唔,你醒了……”
对上他深沉如海的眸子,路瑗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很快,他的眼底就渐渐染上了笑意,“早安。”
一句早安,立刻让她想起了从前,她每天早上从他怀里醒来,都能听到他跟她说早安,那样温柔的深情……
路瑗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沉沦在回忆里。
“早安。”
相比起他的温柔,她的声音冷静到近乎漠然,不过他显然并不在意,反倒是心情颇好地勾唇看着她,“昨晚是我这两年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
回应他的是路瑗的一张冷脸。
她早就知道,司徒凌枭这个男人看着高冷禁欲,说起情话来却也是一流,所以完全不给他任何回应。
因为她越回应,他便越温柔,他越温柔,她便越舍不得离开。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落入男人的温柔陷阱,路瑗起身以后便离开了,甚至连司徒凌枭的早饭、以及后面的麻醉注射,都是让护士来完成的。
但她不知道的,她无意中的这个行为,倒是更加方便了司徒凌枭的行动。
九点五十,司徒凌枭已经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晕了过去,与此同时,手术室里也站了个清瘦的身影。
虽然那人披着白大褂背对着她,路瑗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煞。
“准备好了?”
她走到他的身后,看着他的动作,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不过,煞察觉到了。
他抬起头来,口罩之外是她熟悉的眉眼,略显苍白,却温和沉定。
“去外面坐着等我。”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他却像是猜到她想说什么,平静地补充道,“如果你怕我做手脚,可以站在幕墙外看。”
路瑗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手术室确实有一面是玻璃幕墙,幕墙那边是诊察室,从诊察室里可以直接看到手术室里的所有情况……
只不过,也只是看到而已。
如果煞真的打算对司徒凌枭不利,路瑗是无法做出任何阻拦的,因为那道玻璃幕墙看似透明,其实是加厚的防弹玻璃。
“如果我真的想要他的命,今天完全可以不来。”
听完煞这句话后,路瑗终于做了决定,紧绷着脸立刻手术室,从另一头进入诊察室。
诊察室里就她一个人,所以她进门之后,立刻就坐下来,将脸紧紧贴在玻璃幕墙上,目不转睛看着煞的动作。
似是察觉出她的紧张,煞抬起头,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路瑗不明白那笑容到底是安慰她,还是在嘲讽她,不过她也并不在乎。
这时,煞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开始手术了。
手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是他向来的习惯。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世上还没有人够格当他的助手。
从前路瑗觉得他这话说得十分狂妄,可是在学了几年医术后,她才渐渐相信了他的恶化。
她自认在心脏科上的造诣已经算是不错,可是面对司徒凌枭的病症依旧毫无办法,而煞,却如同死神版,轻易就能拿捏住司徒凌枭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