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瑗微微走神的功夫,手术已经开始了。
亲眼看着煞用刀划开司徒凌枭的胸膛,跟她自己给司徒凌枭动手术,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那时候,她全神贯注,丝毫不敢分心,更不敢有一点手抖。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身体却一直在发抖。十指紧握,掌心里一片血肉模糊,完全失去了知觉。
她从来不知道,一场手术可以这么漫长。
从早上到下午,不过是七八小时的时间,她却觉得比自己前世二十八年还更长。直到看到煞亲手将司徒凌枭胸口重新缝合,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松气,整个人立刻就像是绷了许久的弦突然断掉,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
煞的情况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他原本身体就不太好,上次为了救她冲进大火里,更是全身都蜕了一层皮,今天的手术也是勉强支撑着才做完。
不过,即便再艰难,只要能得到她,他都觉得值得。
想到这里,他将手术刀放下,转头朝着玻璃外的她笑了笑。
对上他温柔宠溺,却带着浓浓占有欲的笑容,路瑗脸上的神情僵住,心里五味陈杂。
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回应他的笑,手术室里却突然发生了变故——
原本应该在麻醉剂作用下昏睡的司徒凌枭,突然睁开了眼睛!
路瑗瞳孔猛地一缩,差点就叫出声来。
与此同时,煞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猛然转身。
然而还是晚了,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把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左肩!
大片的血从他身体里喷出来,洒在雪白的地板上……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路瑗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颤了下,那种感觉不像当初看到形容枯槁的司徒凌枭时那么剧烈,却也是不容忽视的痛。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站起身冲出了诊察室。
推开手术室的门时,司徒凌枭已经重新昏迷了过去,而煞……右手上正举着一把手术刀,朝着病床上的司徒凌枭刺去!
“不要!”
路瑗的心跳在这瞬间完全静止,以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速度冲上去,挡在了司徒凌枭身前!
哧……
刀锋剜进肩膀的瞬间,她的身体狠狠颤了下。
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伤之后,她对疼痛的承受能力已经远超过常人,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不过,那刀子刚插进去了一小截就没再动了,只是握着刀柄那只苍白修长的手,并没有松开。
“为什么?”
头顶传来煞的声音,一声很轻的质问,却藏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路瑗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眸子,坚定地开口,“煞,别再自欺欺人了。”
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抖。
路瑗忍住肩膀处传来的剧痛,倔犟地看着他,“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他。”
他的视线牢牢锁在她的脸上,唇角嗫嚅了下,好久才发出声音,“你曾经明明喜欢的是我。”
路瑗第一次听见煞用这种语气说话。
不是愤怒不甘,也不是阴冷深沉,反倒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小孩子。
他想不明白,她明明曾经喜欢了他那么久,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移情别恋?
哪怕是她爱上了司徒凌枭,他也没有杀她,可是为什么十年过去了,她心里惦记的还是司徒凌枭?
明明,她曾经喜欢的是他啊……
路瑗的心狠狠抽了下,对上他沉痛悲伤的视线,最终还是狠下心开口,“可是你杀了我。”
“你觉得我可能会爱上一个亲手将我杀死的男人吗?”
煞的脸色彻底变得苍白。
他凝视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前世他过分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以为杀了她就可以去掉自己的心病。直到杀掉她之后,他才知道他剜掉的不是心病,而是他的心脏……
路瑗的脸色并不比他好到哪里。
她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反握住他握住刀柄的右手,在煞诧异的目光中,用力将刀锋朝着自己体内狠狠插进去!
剧烈的疼痛瞬间撕裂了她的神经。
她的额头绷出了冷汗,手上的力气却丝毫不减……
猛然回过神的煞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惊怒不定地低吼,“路瑗,你疯了吗?!”
她苍白的唇上抿着单薄的笑意,“我不欠你了。”
煞脸上的神色僵住。
那一刀不像是插在她身上,倒像是插在他心脏上。
“前世我的命是你救的,也是你取的。这一世你帮我救了司徒凌枭,我还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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