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她也在慢慢消失。
明影忍住生祭的剧痛,最后在津离月耳边呜咽道,“。。。对不起。”
津离月感受那股从她身上传来的暖意,最后慢慢消失在已经没入头顶的水下,已近生死时刻,但她心中不断发笑。
明影在对不起什么呢?
对不起许多年前的自己,终于像她所唾弃的那些人一样,将一个无辜的人拉入他人的争斗中?
还是只是觉得对不起津离月,毕竟用一个法力高强的人献祭而成的忘忧阵,让她现在每一寸的身体上都感受到了剧烈的痛苦?
忘忧阵,上古秘术,用一法力高强的修士之命起阵,用修士魂飞魄散的代价换取天地之力,碾碎阵中的一切罪恶。
没有灵力的加持,如今漫过头顶的水面已能够杀死一个力量微弱的凡人。
津离月屏住呼吸,感官变得十分灵敏。
寒凉无力的水里像是又千万把刀斧在切割着她的身体,手腕处的链条凝结了巨大的灵力冲击,通过经脉直击心脏,再顺着全身的血液将这灵力的余威分散至全身的各个角落。
内里的冲击不断加强,而身体外部的水里依旧是零碎的刀割之痛。
剧痛让她忍不住哭喊,可那声哭喊还没有冲出嗓子便被寒凉入骨的液体顶了回去。
津离月不断挣扎,扭曲,手腕处的皮肤被链条磨破,血液成了引线,带来一波更加剧烈的痛苦,而那链条却没有丝毫的损伤。
津离月一片空白的灵台渐渐涌入一股绝望。
心口处的皮肤在发烫,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在被灼烧,心口处的疼痛最终与外部施加的痛苦合成一道频率,誓要压碎她最后一寸骨骼与血肉。
津离月感觉的到,她的七窍都在流血,而着血色消散在水中,蒙上她的无感,而一种挣扎的力量在体内跃跃欲试,驱使着她冲出这无边的痛苦。
终于,在一阵灭顶般的痛苦之后,一股磅礴的力量从灵核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一道灵力隔绝了刺骨的水,将她整个人轻柔地包裹起来。
但那灵力又是那样的霸道,不过轻轻一触,原先坚固的链条顿时碎成砾粉。
灵力隔绝的空间中,心由神动,万法万物。
掌心屈伸,漠山千年冰玉所制的玉笛随着一道金光闪过,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上。
横笛在前,催动灵核处的灵力,她吹起了那段自从记事起便浮在心头的曲调。
一个一个音节,一声一声催动。
天地之力引来天雷滚滚,无边业火侵袭而下,巨大的震颤在洪荒大陆上沸腾,山川呜鸣,浪涛怒号。
石壁之下,钟渡远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灵力激射的光亮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全身的剧痛在忘忧阵的催化下变得那样撕心裂肺。
但这些,都不如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碎痛苦。
也许从一开始,从他踏出胥引之境时,故事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在灵力不断冲击灵识的最后,他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曾看到,在那近似红色的业火中,朵朵红莲耀目非常。
熟悉的人影从那业火中慢慢走出来,神色如同上万年不化的冰川之雪,高洁圣雅。
业火盛大又缠绵缭绕,映照在那双曾经能配得上世间所有美好词语的眼睛中,只剩下无尽的冷漠,一切如空,一切如风。
如一个上古神女般怜惜这世间万物,却同样不会有任何东西挂碍在她心间。
而她的脚下,步步生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