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窗门,消失了。窗外凉爽的夜风和着淋淋的细雨打在了易小北身上,他顿时感觉浑身一松。刚刚禁*锢在四周、那些致命却无形的东西消失了。他连忙跳了起来,追出了窗外,大叫:“我知道你不是鬼!你为什么不杀我?”
入夜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只鬼。易小北孤零的站在雨中,像是被淋湿斗败的公鸡。
七月下了第十九场雨,却没有听说哪儿闹了鬼。玲琅玉铺的宝贝花瓶不见了,那个平日里爱财如命的店铺老板却如同浑然不知,继续守着他的玉器铺。
晋城城主也突然不再去威海镖局发火,而是开始向全城收集玉石做的花瓶。
易小北去了城主府,向晋城城府夸下海口,保证能抓*住这只雨天出没的鬼。
“这绝对不是什么鬼怪,不过是一个偷玉的女贼罢了。”易小北在城主府如是说道,“这个女贼只偷玉做的花瓶,只要我们找到许多只玉做的花瓶,那女贼一定会上钩。”
“那女贼用的武*器很是诡异,无色无形却锋利无比,据我所知,这种武*器应该是一种丝线,极其危险。不过请城主放心,我自有办法。”易小北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在晋城城主耳旁低语。
晋城七月的第二十场雨迟迟未下,一直到了七月月底。
那日是七月二十九,是晋城最后一次闹鬼的日子。这次闹鬼的宅子终于轮到了晋城城主府。
易小北站在大厅中*央,大厅很空旷,除了易小北,还有十只玉花瓶。这些花瓶,有些是来自民间,有些是府中私藏,还有些是玉匠无日无夜赶制出来的。纵使如此,每一只花瓶却都一模一样,正是当日红镖中押*送的那只玉花瓶的样式,也是传说中那无价的玉花瓶的样式。
易小北十指微张,十根手指上各套*上了一个小铁环,铁环连着一根细线,细线的另一端系在一只花瓶的颈上。只要他微微一动手指,花瓶便会随他所动。
大厅很空旷,却并非只有易小北一人。晋城城主总共派了一百零六名武林高手镇守在府中,光是这大厅里就潜伏三十六个。
整个城主府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哗啦的雨声。雨夜有鬼,而这座城主府正是那静默捕鬼的大网。
风呼啦的刮过,晃动窗外的树叶和屋内无声的烛火。火灭,鬼影现。
易小北笔直的立在大厅中*央,兴*奋的看着面前渐渐凝实的黑色身影:“我就知道你会来。”
女鬼没看上他一眼,径直走向庭前桌案。桌案上放着一只玉花瓶,在黑夜里散着幽幽的光。
“这个可不能给你。”易小北嘿嘿一笑,左手食指猛动,散发幽光的玉花瓶一跃而起,挂在了屋檐上。
女鬼向上追去,一股劲风却从屋檐上猛然刮下。屋檐上藏着八名大汉,都是城主府中顶尖的高手。女鬼翩然,不见她躲闪,八股劲风凛冽穿透了那宽大的黑披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披风盘旋落地,女鬼已不见踪影。
“你跑不掉的。”易小北十指齐动,十只玉花瓶在大厅中舞动起来。
“你不是想要花瓶吗?来拿啊!”易小北右手拇指和无名指狠狠一撞,一对在空中飞舞的花瓶猛然相对飞去,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花瓶相撞,却没有碎掉,甚至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易小北惊讶的看去,却发现两只相撞的花瓶中间隔着一只手掌。五指短而粗,是一只男人的手掌。不过这只手掌并没有连在人的手臂上,而是孤零零的可怖的横在了两个花瓶中间。
“这对花瓶我收下了。”女鬼不知从何处显现出来,双手轻轻接住了两只玉花瓶。她没有了宽大的黑披风,露*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那双美丽的小脚上还套着白布鞋,在黑夜中宛如星辰。
“我就知道你不是鬼。”易小北吞了口口水,猛的大声叫了起来:“来人啊!抓鬼啊!”城主府有一百零六个高手,他就不信抓不住这偷玉的女鬼
“不用叫了,没人了。”女鬼声音婉转如夜莺,有风吹来,浓烈的血*腥味呛得人无法呼吸。
“你不是人吗?”
“我当然不是,我是鬼。”女鬼移了过来,没有脚步声。
“你,你再过来我就毁了这些花瓶。”
“你认为还能动?”
易小北噤了声,他已经感觉到那种危险的丝线缠绕上了他的身*体。他一咬牙,左手小指微动,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小指切断了。易小北狠狠皱住额头,向东南方的那只玉花瓶看去。那只花瓶失去了线的牵引,从空中跌落向地面,却没有碎裂,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花瓶落在了一堆血肉当中,是人的身*体切成的碎末。不仅仅是这一只花瓶,其他的每只花瓶下都有一团血肉。
“你为什么不杀我?”
女鬼未看他一眼,身影闪动,收去了厅中所有的花瓶。
“你为什么不杀我!”易小北感到凄凉的风雨沾湿全身,那禁*锢和女鬼一起慢慢消失,不禁大吼了起来。他不明白,这残*忍而诡异的女鬼,为什么会每次都放过他。
残月也不知道,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遇见这个愚蠢的小伙子。而且这次明显找死,可她却下不了决心杀他。不过她不愿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在七月这场最后的大雨中离开了晋城。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玉花瓶也收集了不少,不过为了那个计划,她还要去更多的城市,杀更多的人,得到更多的玉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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