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有雨,晋城闹鬼。
这个月晋城总共下了十七场雨,便有十七座宅子闹过鬼。这十七座宅子都是济城有权有势的大户,每一座宅子都在一场雨中被浓烈的血色覆盖。
没有人见过鬼,除了易小北。
易小北是威海镖局里一个小小的镖师,人小胆大,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所以,即使是在见鬼的当天,他还在和同伴吹着不怕鬼的牛皮。
“我才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易小北跟着镖队的后面,向同伴吹嘘。
这次的保*镖已接近尾声,只要走到这十里长街的尽头,将马车上的宝物交去那个有着朱*红大门的宅子里,他们就可以去好好了喝上一顿好酒。易小北仿佛已经闻到了那醉人的酒香,因此加快了脚步。
镖队来到了朱*红色的大门前,易小北有些兴*奋的看着镖头叩响了那扇大门。大门没有锁,也没有家丁候在门后。镖头稍稍用*力,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空荡荡的大院,静得没有一丝声音。镖头愣了原地,却听见一种细细碎碎的声音。
像是寒风悄然过境,凝结住了第一朵云彩;像是细雨落地,溅起了第一颗尘埃。这天,突然下起了雨。
随着雨落下的,还有一阵无形无色却利如刀刃的鬼风。
易小北立在原地,大颗颗巨大的雨滴劈天盖地的泼来。雨中带着浓烈的血*腥、殷*红的色彩,推开大门的镖头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这鬼风肢解成了碎片。然后是马匹,还有一个个的镖师。刚刚还在说话的同伴发疯的抽*出佩刀,在空中胡乱挥砍,锋利的鬼风围住了他,禁*锢扭曲身*体,转眼变成了一堆血肉残渣。
易小北慢慢的蹲下*身去,捂住口鼻,似乎不敢再看面前诡异而残*忍的一幕。他忽的横身一滚,钻到了马车底部。
长街上的所有活物都被肢解粉碎,唯有马车还完好无损的立在雨中。地面被血水和雨污染,到处有人*体的碎末残飞。易小北趴在车底,屏住呼吸,他想看看这鬼想干嘛。
只有雨声,悉悉索索撒在鲜血之上。易小北看见一双脚慢慢的移了过来,靠近了马车。很干净和漂亮的一双脚。
脚上套着一双洁白的绣花鞋,斜面用鹅黄的绣线绣着新月。这双脚在血水上踏过,却没有沾上一点血*腥。脚踝露*出一点新雪般的肌肤,跟随那玲珑精致的弧线,勾勒出一双唯有女子才拥有的金莲。
易小北紧紧盯着那双脚,他才不相信有这么美好的一双小脚的会是只鬼。
就算真是鬼我也得抓*住。易小北暗暗想着,双手慢慢向前挪动意图要抓*住马车旁的那双脚。可等他刚刚伸出手去,那双脚却不见了。
易小北从马车底下钻了出来,发现整条长街上空无一人。就连马车上要交付的宝物,也没有了踪影。
“居然鬼也要偷东西。”易小北看了看开着的朱*红色大门,又看了看只剩血水的十里长街,皱着眉头离开了。
七月下了十八场雨,闹过十八次鬼。最后一次,也是最惨烈最令人震*惊的一次,不仅仅是威海镖局十八名武林好手消失在这场雨中,更重要的是被押*送的无价之宝也消失了。这件宝贝是晋城城主刚从海外搜寻而来的一只花瓶,说是由整块极光玉雕琢而成,是传言中价值连城的玉花瓶。
为此晋城城主大发雷霆,连连去了威海镖局好几次,正是因为如此,易小北不能回去。连鬼都没有要去他的命,他当然不会蠢到回去送命。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要抓*住那只鬼。
易小北坐在玲琅玉铺的二楼,皱着眉头看向窗外乌沉沉的天色。天又要下雨了,鬼又要来了。
既然知道这鬼是为了偷玉而来的,易小北便选择了晋城最大的玉器铺,准备来个守株待兔。趁店老板回屋午睡的时间,易小北将这家店铺翻了个遍,最终确认整个铺子里最值钱最精美的玉器便是二楼茶桌上的这只花瓶。这只花瓶与当日镖中押*送的宝物极像,晶莹剔透,看上去如同水晶,但只要放在明亮的光线下,便会幻化出迷人的光芒。
易小北就坐在茶桌旁,等着天空下雨。他相信这鬼一定会来,他这次一定要看看,这长着漂亮小脚的女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过来旁晚,玉器铺关门了,雨还是没有下。易小北躲在屋檐上,看着玉器老板小心翼翼的锁好了大门,慢悠悠的离去。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易小北在屋檐上迷迷糊糊要睡着了,他隐约听见有风“呼呼”的敲打窗门,似乎是下雨了。
易小北抬起手臂,想要从屋檐上跳下。可手臂还未伸开,却被划开了长长的血痕。
“我劝你最好别动,不然就没命了。”是一个悦耳的女声,在空旷的夜色中如同夜莺婉转。
易小北果真没动,只是侧脸看向屋檐底下。下面站着个全黑的鬼,是个女鬼。女鬼带着大大的黑斗笠,披着大大的黑披风,看不出任何。
“你就是那个鬼?”
女鬼没回答,向茶桌走去,她走路没有声音,就像一只真的鬼。
“我才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你肯定不是鬼。”
女鬼还是没理他,径直拿走了桌上的花瓶。
“哪儿有鬼还偷花瓶的,而且鬼是不长脚的,况且是那么好看的一双脚。”易小北说到最后,语气变得轻挑,他在回忆那双极是好看的脚。
女鬼拿了花瓶,推开窗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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