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就没了。开学第一周没啥特别之处,反正就那样,期间陈于秋载着江宁来过一次,爷仨儿去高档餐厅吃了一顿,郑云工作繁杂,暂时抽不开身,不过偶尔晚上会给江怡打电话。
虽嫁入了有钱人家,但郑云并没有让姐弟俩过娇生惯养的生活,以前怎样现在就怎样。教育从来都是合格的父母最上心的问题,郑云对姐弟俩最大的期盼就是独立自强,简单,却不容易。
周末,气温有所回升,江怡打算回金铭府都住两天。
她没提前给郑云打电话,而是买了些吃的,打算自己坐车回去,反正也不是很远。
结果刚出校门,便遇到了认识的人。
段家的管家齐叔乐呵呵同她打招呼,当得知她要去坐公交时,赶紧把人喊住,让一块儿走。
齐叔原先是段爷爷手下的得力干将,后来退休了闲不下来,便到段家当管家,照顾段青许的饮食起居,算来也有十多年了。他和善慈祥平易近人,拉着江怡说:“青许快下来了,等一会儿一起。”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江怡不好拒绝,于是陪着等。
通体玄黑的迈巴赫尤其显眼,这个时间点校门口学生来来往往,招来不少探究的目光。约莫五分钟,段青许从门口走出,齐叔笑着喊她,这人仍旧不冷不热,直到走近了才规矩喊了声:“齐叔。”
她扫了站在齐叔旁边的江怡一眼,江怡亦笑了笑。
“好了,走吧,”齐叔说道,把两人的东西放后备箱,“东成昨晚刚刚到家,他最近不忙,这两天你们两个好好聚聚。”
段东成,段青许她爸,也是齐叔看着长大的。段家生意做得大,段东成经常不在家,一年到头大半时间都在外面到处跑,今年忙得连好友的婚礼都没能参加,江怡至今还没见过他。
段青许嗯声,似乎不想多说。齐叔是聪明人,知道该聊些什么,问了下她在学校的近况,得知她和江怡是舍友时,笑眯了眼,感叹:“哎哟,那正好,相互有个照顾,多个人才不冷清。”
说完,转向江怡问:“到新校区还习惯么?这边环境没有老校区那儿清雅,更吵闹些。”
江怡点头,应道:“还行,挺好的,条件比老校区齐全。”
一路上,齐叔都在和她聊,不时也会问段青许两句,只是冰坨子两脚踹不出一个字,全程几乎没开过口。
下车,齐叔亲切道:“有空多来这边坐坐,我跟青许都在家。”
段青许抿唇不语。江怡连声应下,来不及说句感谢的话,弟弟江宁就出来接她了,她只得赶快道谢,说:“一定一定,那我先回去了。”
齐叔一脸和蔼的笑,待她走远了,对段青许说:“这姑娘脾气好,容易相与。”
段青许没回,见他要去拿行李箱,便说:“我来吧。”
回家的日子自然比学校舒服多了,陈于秋爱屋及乌,所以特别迁就江怡。
至于江宁,他现在正处在高三的关键时期,日常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很是刻苦,陈于秋建议他出国留学,但他不愿意,执意要留在国内读书。
私下里,他偷偷跟江怡说:“我怕走了,他要是对你们不好怎么办。”
江怡好笑,心里又暖洋洋的,拍拍这小子的脑袋,“年纪小想得多,好好读你的书。”
郑云烤了饼干,自家吃不完,让江怡送一些去隔壁段家。彼时江怡刚换了睡衣,本来不想去,但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端着东西出门。
与这边的热闹对比鲜明,段家十分冷清,即便里面有不少人。齐叔来开的门,引她进去坐。
段家的装修一律冷色调,无一不透露出沉稳大气。齐叔端着喝的过来,问道:“青许在楼上书房里,要不要上去看看?”
江怡下意识想拒绝,可觉得就这么干坐着尴尬,想了想,改为应下。
她以为齐叔会带路,结果对方只让其他人带她到书房门口。
二楼比一楼还安静,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她站在书房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犹豫片刻,无奈抬手敲门。里面没动静,隔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进来――”
她愣了愣,扭动门把手,推门进去。
书房宽敞,灯光柔和,一眼望去全是一排排摆得整整齐齐的书,左侧放着一张雕花的实木桌,江怡分辨不出是什么木,只知道一看就很值钱。段青许坐在木桌后,面前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文件。
江怡还以为她是在这里看书呢,原来不是。
段青许做事过于认真,以至于都不曾抬一下头,更没发现进来的是她。
这下江怡更纠结了,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可是某人就跟察觉不到似的,一直没抬头。她有些无奈,再站了会儿,发现左手旁书架的最边上有一本橙黄封面的旧书。
《萨福抒情诗集》,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图书,看起来应当有好些年头了。江怡感觉这名字有点耳熟,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鬼使神差的,她将书抽了出来。
刚拿到,手腕突然被攥住,温热的躯体堵在了背后。
霎时,她心头一紧。
那手指节细长,用力捏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