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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出小红鸟父亲的紧张,初元放软声音寒暄,问问小红鸟小时候的事。
提及小红鸟,小红鸟的父亲话多了起来,也没那么紧张了。
他笑道,“宝宝小时候很乖的,一个人在旁坐着,也能自得其乐。不过因为太乖了,那些凤凰就想欺负她。但宝宝天生厉害,那些凤凰都被她烧掉羽毛,不敢再欺负她了。”
小红鸟骄傲地开口,“那是,我从小就能喷火,那些凤凰骂我小鸡崽,我就将他们烧成灰毛鸡。”
小红鸟父亲名唤凤酒,凤凰族雄姓凤,雌姓凰,成年后再给自己取个正式大名。
凤酒因自己族内排行第九,又好喝酒,便干脆取了个酒字。
听见小红鸟的话,他笑了笑,补充道,“宝宝小时候长得像小鸡崽,黄彤彤的,毛绒绒的,看着弱小又无害,在族内并不太受欢迎。”
“他们不喜欢我,我才讨厌他们呢,一只只叫喳喳的,像山鸡一样。”小红鸟昂首挺胸,骄傲地开口。
听小红鸟形容那些凤凰似山鸡,凤酒笑容微淡。
山鸡又称假凤凰,外形与凤凰幼崽相似,常有外人不辨真假。仙界至今还有“楚人不识凤,重金求山鸡”的故事流传。
他道:“宝宝,不要这般说,岂可将山鸡与我们凤凰相提并论?”
“我知道了。”小红鸟被父亲说,低落片刻,又很快与初元分享她小时候的见闻。
谈笑间,凰容端来仙果与茶,又拿出凤凰族特有的竹米甘露与梧桐饼。
她跟着在旁陪座,言笑间有所讨好。
小红鸟瞧出父母的不自在,道:“爹,娘,你们不是一直想给初元谢礼?还不快拿出来。”
“是。”凰容从仙戒里拿出一盒子,笑道,“当年多亏您,宝宝才能回到我们身边,这是万年凤凰木心,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初元大方接过,笑道:“我其实也没做什么,还是宝宝自己乐观。”
见初元收了礼,又不嫌礼微物薄,两人松了口气,好似一桩心事放下。
凰容将桌上两杯竹米甘露递到初元这边,道:“帝君,您和您身边这位龙族幼崽,尝尝我凤凰族的特产。”
“多谢。”初元接过,将手上小徒弟放到竹米甘露前头,拿起勺羹尝了一口,道,“味道很棒。”
凰容笑容真切了些,道:“帝君喜欢,就多吃一点。”
她望向小红鸟,道:“宝宝,厨房里竹米甘露还有,待会给帝君添点。你凰恬姨找我和你爹有事,我俩先过去看看,帝君这儿,你好生招待。”
“知道了,你俩去吧。”小红鸟开口,“都说了初元是我朋友,不必这么紧张,结果你俩还这么战战兢兢的,活像初元会吃人似的,去凰恬姨家躲躲也好。真当我不知道,凰恬姨没喊你俩么。”
凤酒凰容被小红鸟戳穿,顿时有些尴尬地瞧向初元,见初元自己一口,喂小龙崽一口,状似没注意到这边,松了口气。
凰容要被小红鸟气死,就算初元帝君脾气好,也不容她这般放肆,那可是帝君!
帝君一怒,凤凰族承受不住。
凰容瞪了小红鸟一眼,和凤酒离开院子。
凤酒和凰容一走,小红鸟立马将东西往初元身前堆,道:“吃吧,初元,味道都还不错。”
初元笑道,“你在家还挺受宠。”
“自然。”小红鸟很开心,“我家就我一个,不对我好,还对谁好?”
初元思及凤酒刚才那细微变化,若有所思。她开口问,“山鸡在你族群里,是避讳词吗?”
“不是啊。”小红鸟开口,“群里看谁不顺眼,就骂谁山鸡,哪有什么避讳的。也就我爹娘讲究,不肯将山鸡与我凤凰相提并论,次次听我骂别凤别凰山鸡,都要说我一顿。”
“我小时候还被人骂小鸡崽呢,我说什么呢?”小红鸟显然对她父亲的讲究不以为然。
难道骂两句山鸡,凤凰就真成山鸡了?
滑天下之大稽。
初元笑笑,“自然不是的,凤凰一辈子都是凤凰,山鸡就算伪装成凤凰,也变不成凤凰。”
“就是。”小红鸟笑嘻嘻地开口。
她见初元不再动食,干脆将桌上这些果子和饼干装回自己仙戒,又去厨房把竹米甘露端了,站在门口朝初元招招手,笑道,“初元,走,去我房间。”
“好。”初元起身,跟着小红鸟走。
“你和小徒弟就住这一间吧。”小红鸟带初元去了二楼,将其中一间房间打开,朝初元挤挤眼,“坐北朝南,开窗即山,怎么样,景色美不美?”
“环境挺不错。”初元开口,“不过我想问问,这房间,你本来打算给谁睡的?”
床不是床,而是一只鸟窝,两米多宽,上边细细铺垫着梧桐树花瓣,光是看着,就觉得暖融融,喜气洋洋。
小红鸟视线落到那窝上,眼神飘忽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孵蛋用的。”
初元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未雨绸缪。”
伴都没有,就想到孵蛋的事。
小红鸟摸摸鼻子,笑道,“大家房间都这样,我也不好例外。”
见了房间,两人又回到一楼,小红鸟将装好的仙果与梧桐饼拿出来,又将竹米甘露装了三碗,道:“我娘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她视线落到徐清钰身上,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我从我娘那将秘方拿给你?”
徐清钰开口道,“主料是甘醴与竹米,不是你们凤凰岭的水与米,拿到秘方也做不出这种滋味。”
毕竟,这种由凤凰真火浸润出来的火气,旁处没有。
小红鸟见徐清钰一口尝出是材料不同,撇撇嘴道,“无趣。你说你这么聪明,活着不会觉得太无聊了吗?”
“怎么会?”徐清钰重新缠到初元手腕上,“有初元在,我从不会有这种感觉。倒是我瞧你,有点焦躁了。”
“你瞧出来了啊。”小红鸟抹抹脸,叹气道,“哎,其实我听华天城有个初元帝君时,就想去看看是不是初元你,偏偏我父母不让。可能是我之前被解梦成掳走,又被红粉道人带走几千年,我回来后,我父母对我看管得很严,除了在凤凰岭活动,哪儿也不许去。连梧桐城,也去得很少。”
她望向初元,道:“你带我一起走吧,你是帝君,我父母将我交给你,肯定放心。”
初元点头,“行。晚些你与你父母说吧。”
“哦耶,你太好了,初元。”小红鸟伸手想抱住初元,徐清钰忙一尾巴拦在两人中间,对小红鸟道,“感谢就感谢,动手就过分了。”
小红鸟收回手,朝徐清钰翻个白眼,“看得这么紧,你不累么?”
徐清钰重新盘到初元手腕上,道:“不累,我高兴。”
能趁机宣布主权,哪会累?他巴不得。
“初元,我现在就去与我父母说。”小红鸟抬眸,视线对上初元,笑道,“你与小徒弟先在这坐坐。”
“好。”初元点点头。
目送小红鸟离开,初元低头喂徐清钰,失望地开口,“小徒弟,这凤凰族里,没有凤凰激活了凤凰真火。”
她本来以为,小红鸟不行,她父母或许行的。
谁知,整个凤凰族都不行。
她若有所思道:“不知那凤族帝君,行不行?”
她视线落到落凤坡方向,眸光微动。
为了小徒弟,可以与那帝君商量一下。
“不急,初元。”徐清钰开口,“先去上边看下梧桐坡,我感觉不太对劲。”
之前他发现小红鸟身上火系法则有被窃取痕迹,从落到梧桐岭起,他就一直有意识地观察这些凤凰。
借助时间规则发现,这些凤凰与小红鸟,并非同一血脉。
待见到小红鸟父母,徐清钰心底疑惑更是达到顶峰。
小红鸟父母与小红鸟有血缘关系,小红鸟父母与其他凤凰亦有血缘关系,可是小红鸟与其他凤凰,却没有血缘关系。
很突兀,好似某一环忽然断裂,让小红鸟与其他凤凰的联系彻底断裂。
徐清钰当即明白,这里边有事。
“怎么说?”初元问。
她问归问,还是顺从小徒弟的意,瞬间来到空中。
“我还没得到结论,暂时不好说。”徐清钰从初元手腕爬到肩上,居高临下地观察梧桐岭。
观察半晌,他对初元道,“有点意思啊,梧桐镇真凤,山鸡充凤凰。”
整个梧桐岭,以及梧桐岭上的梧桐树,赫然形成偷月换星大阵。
这阵法原本叫做觉醒大阵,是为了提纯后代血脉而设。
后代血脉太过稀薄,而无法觉醒时,就设这阵法,以族人之血为阵基,通过阵法将族人之血注入阵法中的后裔体内,提高后裔体内族人血液浓度,从而助后裔觉醒。
比如他当初觉醒祖龙血脉,便是借助了觉醒大阵——那些祖龙太过慷慨,他觉醒后,那些祖龙的精血还留存他体内,让他变得肥嘟嘟的,直至将那些精血吸收,方才变瘦。
这阵法发明出来的目的是好的,可是后来有那等窃取之徒,觊觎他族血脉,篡改了觉醒大阵,让生灵可以通过这大阵,将他族血脉纳入己身,让自己也拥有他族血脉。
正如它名字,偷月换星——以星辰充太阴,鸠占鹊巢而为鹊。
“什么意思?”初元问,“山鸡充凤凰,梧桐岭的这些凤凰,原本都是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