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钰再次幽幽地瞅了小红鸟一眼, 视线落到初元和小红鸟交叠的手上, 缩回头, 又藏在初元袖里。
初元低头, 忍不住笑道,“淘气。”
小红鸟抓了抓,抓了个空,初元的手明明就在她掌下, 可是却感觉隔了个时空。她正奇怪间,听到初元的话,立马明了。
她将初元的袖子往上拨,露出里边的徐清钰,怒道:“小徒弟, 你凭什么不让我握初元的手,初元又不是你的。”
徐清钰昂直头, 得意道:“是我的,我就不让你握。”
徐清钰受小祖龙身体影响, 心性略显天真与直白,像这种充满占有欲的话,人形徐清钰从不敢说, 可是在小祖龙体内,徐清钰说得毫无顾忌。
初元摸摸徐清钰身上鳞片, 没说什么,只眼底微带出几分无奈与好笑。
纵容又宠溺。
小红鸟懵了片刻,猛地反应过来, 小徒弟这是追爱成功?
她视线从徐清钰身上移向初元,好奇的问:“初元,你和小徒弟?”
徐清钰紧张地盯着初元。
初元停顿片刻,点点头。
她面上没多少表情,看起来淡定又自然,好似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徐清钰狂喜不已,初元在外人面前承认了,这是彻底赖不掉了。
徐清钰高兴地直起身子,两根小爪爪合在一起,愈发扬眉吐气。
小红鸟见初元态度大方,本来想打趣的心思歇了。
她视线又落回小徒弟身上,见徐清钰这神态,忍不住笑道:“哟,小徒弟,您当初不是说,初元只是您师父么,怎么着,对师父出手,您良心不会痛么?”
徐清钰翻了个白眼,“我为甚要与你说实话?万一你告状,我还有机会?”
他爪爪扒扒初元,道:“初元,别听小红鸟的话,她尽会编排人。”
徐清钰想起小红鸟写的那些话本,恨得牙痒痒。
话本里,他与初元虽然是一对,可是那剧情,简直一言难尽。
他和初元相处开心着呢。
小红鸟环胸侧目,“这是‘媳妇娶进门,媒婆丢过墙’啊,要不是我点醒你,你还迷愣愣发现不了自己心思呢。”
小红鸟不想理会小徒弟,又抓不到初元的手,干脆在前面带路,与初元介绍凤凰族地,以及她回族后的见闻。
“初元初元,你知道吗?我以为我父母会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谁知这么多年,他们居然没生,还一直在等我回来。”小红鸟提起这事,忍不住开心。
初元闻言一笑,也为小红鸟高兴,她道:“父母爱子,自是时刻记挂着。”
现代有儿女被拐,找过无结果后生二胎的父母,也有一直寻找儿女,寻上几十年的父母。前一种父母无可指摘,后一种父母让人钦佩。
但对被拐的儿女来说,还是后一种父母,更让他/她暖心与感动。
“是。”小红鸟兴奋地开口,“我回族地之后,就进行了成年仪式,现在已经是金仙了。”
“恭喜。”初元点点头,问:“你身上凤凰真火本源淡了,这是怎么回事?”
“唉,”提起这事,小红鸟忍不住叹息一声,并骂道,“该死的解梦成!”
小红鸟气呼呼地开口,“我父母说,我那身躯,被解梦成炼制成仙器,已经不能与我相合,所以为我寻来玉灵藕,为我重塑肉-身。”
“玉灵藕是水属性的,怎么用它为你塑肉-身?”初元敏锐地听到不对劲,忍不住问。
小红鸟是火属性凤凰,重塑肉-身,不说用火精髓,怎么也该用木属性的太年肉灵芝。
徐清钰从初元袖子里又探出头,盯着小红鸟看了片刻,对初元传音道:“小红鸟是祖凤。”
初元低头,摸摸小徒弟的额心,问:“怎么说?”
“小红鸟身上有火系法则的痕迹。这股痕迹很淡,像是被人剥窃了。”徐清钰开口。
祖凤与祖龙一样,天生能掌控法则。
徐清钰还没仔细瞧过凤凰族,不知凤凰族是与龙族一样,与祖凤没丝毫关系,还是此时的凤凰族,便是当年祖凤后裔。
他心底有所怀疑,还不好下结论。
“只找到了玉灵藕。”小红鸟开口,“在仙界,这种重塑肉-身的仙草,也很难找。特别是解梦成,掌控仙界百分之八十的资源,就更难找了。”
说到此处,小红鸟忍不住又骂一句“该死的解梦成”。
要不是他,她何至于落到这个境界。
“算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小红鸟倒是看得开,笑嘻嘻地道,“至少我成年了,以后改修水属性法则便好。我父母说,不是所有的凤凰都能激发出凤凰真火,那么多只凤凰,没有凤凰真火,照样活得好好的。”
“我母亲就是水属性的凤凰,以后我就跟着我母亲学习如何掌控水属性规则。”小红鸟乐观得很。
“这并非长久之计,你的肉-身与神魂属性不合,修道属性再换,你莫非打算一辈子呆在金仙前期不动?”初元又问。
小红鸟笑道:“没事啊,族里那么多只凤凰,都是金仙。”
当事人不急,还挺满足现状,初元这个旁观者倒不好多说什么,不然显得她多管闲事不说,还有挑拨嫌疑。
或许小红鸟父母早已看出问题,只是暂时没有解决方法,才这般宽慰小红鸟。想必他俩暗地里,已托人去寻了。
梧桐城距离梧桐岭还有一段距离,小红鸟化作成年凤凰,扭头对初元道:“你站在我背上,我载你过去。”
凤凰绒羽赤红,好似熊熊燃烧的火苗,带着瑰丽与璀璨,这是神魂上的烈火太过强大,连同肉-身颜色都一并篡改。
初元眼底闪过怜惜。
小红鸟此时就好像性喜干燥的鸟儿生活在水汽充沛的沼泽中,时刻都被潮湿闷得难受。
她拍拍小红鸟的头,道:“你飞吧,我跟得上。”
初元盯着小红鸟高飞的背影,摸摸徐清钰的头,道:“小徒弟,凤凰真火,怕是借不到了。”
小红鸟现在这一情况,吐出凤凰真火,也难。
徐清钰道;“没事的,初元,就当来看看旧友吧。而且,凤凰族又不是只有小红鸟一只凤凰。”
“说得也是。”初元笑道,“是我一时钻牛角尖了。”
她见小红鸟扭头往后方瞧,身形一闪,落到小红鸟身侧,笑道,“你还是这般急性子。”
小红鸟无语,这不是她急性子,是初元在后边太磨蹭。
凤凰展翅,瞬间千里。
不过须臾间,便到达目的地。
小红鸟落于地面化作人形,对初元道:“这便是我族地,怎样,是不是特好看?”
梧桐岭长满了梧桐树,梧桐树不长叶,只开花,开的是一簇簇的火红色的丝须状的花,如丝线般垂下,又挨挨擦擦,将梧桐树干装饰得严严实实,而梧桐花的花蕊为银色,根根竖直,直至青天,仿若烟花燃烧。
乍看之下,火树银花,蔚然成海。
而这火树银花之中,一只只黄的、紫的、白的、青的凤凰从树中探出头,对小红鸟喊“宝宝”。
小红鸟朝他们挥挥手,嘴啾啾而动,一串优雅而抓耳的旋律从她口中流畅而出,她声刚起,其余鸟儿纷纷起和。
小红鸟只起了个开头,便不再唱,而是对初元骄傲地开口:“怎么样,好听吗?我们凤凰,是天生的歌唱家。梧桐城的鸟儿,比我凤凰一族,差得远了。”
初元望着昂首挺胸神采飞扬的小红鸟,含笑道:“很好听,你唱得尤为好听。”
小红鸟昂着脸,笑道,“有眼光。等回到我院子里,我为你唱一首,这是我特意为你谱的。”
“那我倾耳以待了。”初元跟着笑。
徐清钰见初元笑得开怀,忍不住酸溜溜地想,会唱歌有什么了不起,他也能为初元谱写曲子,再用琴声弹奏。
穿过梧桐林,便是溪水与村庄,村庄内,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种着梧桐树。
小红鸟带着初元往村子里走,路上遇到的凤凰都与小红鸟打招呼,问“宝宝带朋友过来玩啊?”,小红鸟一一与人回应,热情又大方。
初元瞧在眼底,暗自点头。
小红鸟走到其中一间带院子的木质二层小楼房,推开房门往里边走,一边走一边给初元介绍,“这是我父母家,旁边是我家。我先带你去见见我父母。”
小红鸟父母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瞧见初元,行了一礼,“见过帝君。”
初元侧身避过,道:“我视宝宝为友,两位仙友无需如此客气。”
小红鸟父母闻言,收回手,引初元往里边走。
小红鸟伸手去拉初元,对她父母得意的笑,道:“爹、娘,我没骗你们吧,初元与我关系,倍儿棒。”
小红鸟母亲嗔了小红鸟一眼,道:“不得仗着帝君脾性好,就放肆。”说着,又对初元道:“帝君先坐,我去拿些仙果过来,帝君喝茶还是喝酒?”
“茶吧,多谢仙友。”初元顺着小红鸟的力道,在桌子旁边坐下。
“娘,我朋友有两位,别少了。”小红鸟怕她母亲没看到徐清钰,忙大声开口。
“好。”小红鸟母亲视线在初元手腕上扫过,笑着往门外走。
而小红鸟的父亲略显局促的在旁坐下,似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与帝君这般平等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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