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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仅耽搁了片刻,便再次启程。
申屠,十年之前他仅仅只是一名大汉北凉军南疆戍军百夫长,尚且入不了大汉统兵军职花名册。
然而据闻此人极为冷酷悍勇,在一次机密任务中为完成计划,帐下百员将士全数阵亡。
当他昏厥在贺兰山缺护城河外时,已是浑身浴血奄奄一息,周身上下刀伤箭孔凌乱交错不可计数。只此一遭,便被闻人尔沁特赐为游骑校尉。
在而后征伐匈奴十姓部落时,此人又英勇杀敌建功立业,三年之内累军功连升四级,授为北凉军左中郎将,成为酆王闻人尔沁的心腹。升迁如此迅捷,不禁令人侧目。
可是,这些华丽的旌表只是官方说辞,只有申屠才知道自己是如何捱过这十年的。
自从那一晚,他拿着孔雀翎弩机指向大汉战神墨寅的那一刻起,他的灵魂就不属于自己了。那一箭射将出去时,他觉得自己忘记了怎样去呼吸,彷佛灵魂和躯体都被一尊恶魔所占据,似乎只有通过不停地杀戮才能释放自己扭曲的情绪。
于是,在用蒙汗药酒庆功的篝火中,他亲手一刀又一刀,砍入那些昔日同他共同征战、替他挨枪挡箭的同僚的脖颈时,第一刀,像是砍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第二刀,手中刀柄几乎要脱手而出,然后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十刀、第六十刀……刀刃卷了,手臂麻了,心,再也找寻不见了。
将同袍的尸体一具一具丢入篝火,站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旁,他疯狂的嘶吼着将无数柄陌刀狠狠插入了自己的身体。
当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在贺兰山缺时,他极为恐惧,他害怕将军府的那个人为杀人灭口连他也不放过,于是他恳求那个人让他去往最前线。
在北疆草原,他悍不畏死的冲在风口浪尖,通过不停的杀戮来求得解脱,他不想让自己的生命拥有片刻的停顿,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就此得到解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悲的是,幸运女神一次又一次的眷顾了他。
他杀的人越来越多,可堆积如山,因此战功表也堆积如山。
从那以后,他发现将军府内,那道原本令他避之不及的阴影,逐渐成为了他的有力靠山。也是从那以后,他凶悍乖戾的外表之下萌生了一颗脆弱胆怯的心脏,他变得害怕很多东西,他害怕冰冷的寒夜,他害怕夜晚睡觉时有人在他附近,他害怕那些不甘心的亡魂会在不知何时找上门来。
正如此刻,秋末的草原夜晚已是十分寒冷,申屠躺在营帐中,左右各升了两盆炭火,守帐的亲卫刚入亥时便已撤离,这早就成为他手下亲卫们约定成俗的规矩了。即便是巡营的甲士,最近也必须在那顶营帐二十丈开外巡逻,无人敢越雷池半步。
此番赛马节所带的辎重中没有军械,因此辎重营的人手都是临时抽调的羌族部落族民,帮忙搬运货物和照料战马。
丑时将近,正是普通人睡的最沉的时候,一名杂役被人踢醒。
“嘿,轮到你了。”那人吩咐了一句就和衣睡下了。
被吵醒的那人嘟哝了几句,揉了揉惺忪的眼,戴好毡帽喝了一大口青稞酒以驱寒,然后摸到木棍和竹梆子,极不情愿的掀开门毡走到帐外。
“咚咚……咚咚……”敲梆声沿着营寨的各处时不时响起,那人缩着脑袋像是十分畏冷,但是开阖的双目却炯炯有神毫无睡意,借着月光和火烛打量着整个营寨的布置以及巡营队伍的路线。
“咚咚……咚咚……”
一圈走下来,梆子敲完了,他看到一名甲士在营寨角落处小解,于是走上前去,点头哈腰的说道:“大人,您有没有火,借我用一下。”
那甲士哆嗦了几下提起裤子,骂道:“妈的,大半夜别鬼鬼祟祟的,吓死老子了。”骂完伸手到怀中去摸火石。
火星一闪,刚刚照亮身前杂役的脸,甲士眼前突然一黑瘫倒在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片刻之后,营帐转角处走出一人,赫然便是那名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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