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正合宫
一道娇小黑影攸地跃进正合宫内的御书房,仿似清楚了解防御的漏洞,也似乎故意有人安排好一切。
待她进入御书房内的密室,这才向前方负手而立的楚翊行跪礼:“卑职菱芸叩见主上。”
楚翊缓缓回头,如墨的瞳中覆了一层沮丧:“都一个月了,冷宫无人把守,还是没有外人进入?”
“据属下观察,应该没有暗中探寻的人。”
楚翊听闻此句,突然攥紧了拳头,菱芸清晰得看见他的指缝中一滴一滴鲜红的血落下,染红了他身畔的地面。
“想不到他真的如此绝情,是朕看错了吗?”
菱芸知晓主上心中难受,那深陷的眼窝与憔悴的容颜在这里没有用淡妆掩饰,那份绝望与沮丧任谁都看得出来。
楚翊缓了缓情绪,淡淡得问出一句:“她今天怎样?”
“娘娘已经失声了,但是在不能说话前说了特别多话,好像她感应到将失去讲话的能力而不停得说着一些似清醒亦有些糊涂的话。”
“那她说了什么?”
“娘娘说:‘菱芸,你知道吗?我十五岁那年就喜欢一个学长,他是校草,班上的女同学都喜欢她,我也是俗人一个,也暗恋起来了。可是有一天他给我同桌传了一张纸条,同桌说那是他向她表白的情书,于是我便失恋了。直到毕业那天才知道,其实他是让我同桌约我的,只是一个小伎俩就这样擦肩而过。’”
楚翊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似清醒却又莫名其妙的胡话连篇,……还是……她真的看破一切?”
菱芸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楚翊的眼睛,因为从他略略哽咽与带着颤音的话语,她知道主上在哭。
“她还有说什么吗?”
“娘娘还说‘菱芸你知道穿越吗?小说中的穿越可神奇的际遇了,那些女主就算穿成女配也能翻身逍遥得过下去。孰不知,一个真正穿越的人其实最会做的事情就是想家。菱芸,我真的想家,但是却一点盼头都没有。以前我曾看过一个佛理的书,里面讲了一个故事,说一个分隔异国整整十八年的母子,终于在相遇的那日喜极而泣,没有那十八年的分隔痛苦,如何有相见的喜悦?说人生便是痛苦与喜悦并存的。可我却只有痛苦的思念,哪有痛苦后的欢喜?都说佛祖普渡众生,可是这个奇遇却是业力太深而经受的一世苦痛。”
“穿越?奇遇?真的糊涂了吗?那她……她有提到朕吗?”
菱芸没有说话,而是颌首摇了摇头:“娘娘从来没有提过皇上,康王殿下也只字未提,她……似乎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朕不会让她死的,她还说什么了?全部告诉朕,一句都不要漏了。”
“娘娘后来越来越吃力,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说‘菱芸,让我给你唱首歌吧!这个世界没有人听我唱过的,这个身子还小的时候想过,假如回不去,我如果在这边成家立室,拜堂那天我要唱给新郎官听,一辈子就唱给他一个人听。可谁知道,根本没人要听,菱芸,你要听吗?我这首歌学了好久呢,而且不难听,以前要不是妈妈阻拦我,我会去报名参加好声音来着。”
“她的妈妈?她……还唱歌?”
菱芸点点头:“娘娘说的,属下一直是只能懂一点,还有一半却是胡话,属下听不大明白。”
“那歌好听吗?”
“娘娘如若不是虚弱,那一定会绕梁三日。”
“她唱什么吗?你快唱给朕听听。”
“属下只能学着哼几句,因为不知道娘娘唱的是什么,只记住几句,而后娘娘也没了声音,只是双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菱芸的话语也有了唏嘘之感,只是强作镇定,让自己好好禀报。
楚翊沉默了下来,她知道主上在等她的下文。
于是她缓了缓喉中的不适,轻轻得哼唱起来:“啊呀,看—呗—及—无力媚,功课……”
伴着菱芸哼哼咦咦的悠扬唱着,楚翊眼前出现了孱弱的阿妍干枯的双唇蠕动而溢出绝世嗓音的歌曲的样子,他不由抬起手去想要捧起她的小脸,好好拭去她的泪花。怎么可能有泪?先无泪,再后面几乎是无唾液,然后就是失声,继而失聪,再下去该失明了吧!
楚翊径自得想着,突然嘎然而止的曲调令他攸得收回思绪,双目带着不满得瞥向身前跪地的菱芸。
“属下无法完全唱下去,只记住这几句。”
楚翊怔怔得点了点头:“难为你了,你等下将它谱成琴曲再回去吧!”
“遵旨”。
“你退下吧!”
“属下告退!”接而菱芸再次蒙住自己的面巾,离开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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