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的两人,又继续向前走着。
此刻后面的清瘦身影分外老实,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来到御花园的怡心榭,随在楚翊身后从两排跪拜的宫人中穿过。这就是差别,跟着前面的人,是站着看人家的后脑勺。平时自己也是卑微的看地面的,这就是地位上与下的差别。
他们来到水榭内,早先正合宫门口遇见的首领太监也在里面。
然后楚翊就往正中一坐,旁边其它宫人都退了下去。
只留下长得斯文温润的首领太监一旁为他斟了杯酒。
而伫立在一角的阿妍默默看着,心中猜测这个太监一定就是御前大总管,仟翼。
“你也一起坐吧!陪朕喝两杯。”楚翊对着仟翼说道。
“是皇上。”仟总管好像经常这样似地,很自然得就做在了另一边。
屋外的宫人赶忙将碗筷添上。
阿妍这会儿有些头疼了,怎么就变隐形了?
她不是想加入进去,和皇帝同桌吃饭,谁吃得下?
她怯怯得踱步过去,小声得说:“皇上,奴才出来半天了,娘娘与锦兰姑姑该寻奴才了,是不是让……”后面的话,被楚翊冷冷的一瞥给掠了过去,好像是打扰了皇帝用膳,默默的向后退了几步,嘴巴继续紧闭,不再吱声。
阿妍低下头来眼观鼻,鼻观心,任由自己的肚子叽里咕噜。
他与仟翼大部分没有说话,有时候说话很低沉,也很简短,她听不清也不会去听。
忽然,一个精致瓷碗出现在她的眼前,里面装着的正是笋干肉。
阿妍惊诧得抬起头,望见的是楚翊漾着不悦的双眸。
“这是你送过来的。”他的声音无比清冷有着温愠。
“奴才惶恐。”她屈身准备跪下。
谁知竟被楚翊一把拎了起来,脖颈被他的大掌钳住,“这是你做出来的?”
阿妍望着他涨着青筋的额头,才知道身前的皇帝相当震怒,“奴才……奴才只是想孝敬娘娘。”
她心中有的惧意,喉咙依旧被掐着,硬是怯怯得挤出这句。
“是吗?倒是很有孝心。”说着,楚翊的掌上力量更甚,使阿妍因为无法呼吸而瞪大了双眼,她觉得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悲叹如此小心翼翼,竟然还是要命丧于此。
她用力扬起双臂,紧紧拽住他钳制住自己脖子的大掌,可是怎么可能挣脱?
因窒息,整张脸涨的通红,她挥着拳头去捶打眼前一转身就是魔鬼的男人。
“皇上,他只是个奴才。”仟翼抚住楚翊掐住阿妍的手臂,开口劝慰。
楚翊望了望仟翼,在阿妍已经快没气息而没有了动作时,钳制的手终于松了一松。
眼前已经一片黑暗,双唇呈现出黑紫的阿妍瘫软得倒在了地上。
她努力得用力吸着久违的空气,颤抖得咳嗽不停。如此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只为了活着。蜷缩起身躯,双臂抱着膝盖,心里有恐惧亦有恼怒。
“教唆你主子不安分,你以为会耍嘴皮子就可以肆意任行?”
哐当——整碗笋干肉全都倒在了阿妍身上,用了内力甩出去的瓷碗敲打在墙上,变成了碎片飞溅而出,穿过她厚重的冬袍,刺进肉里。
最大块的碎片飞过她的额际,擦伤额头,鲜红顺着脸颊与鼻翼滴了下来,模糊了双眼。
她用手抹了把脸,整张脸都印上了殷红血渍。缓了一缓的她愤怒得瞪视着前方依旧不可一世的男人,“你狠够了吗?拿着我这个奴才的命,践踏很了不起吗?你以为我乐意伺候你们这群人?你以为我愿意跪在你们脚下求饶?谁没有被母亲呵护过,谁愿意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生活?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活着,活着有错吗?让一个奴才连活下去的心都没了,你们就开心了。”
她冷冷得扫了一眼房内错愕的两人,呵呵笑了两声,再铿锵有力的说下去,“我是你们案板上的肉,蝼蚁尚且偷生,自问尽力有做好本分,你还要取我性命。你这种人哪里懂得人权,什么叫人命关天?朝不保夕、如履薄冰的日子谁愿意这样,要杀就杀吧!”
楚翊怔怔得望着眼前原本孱弱无比,只懂遏抑奉承,而此刻却盛气凌人、大义凛然的夏言。
与曾经谦卑的求饶与沉默无语相随截然不同,他在反抗,在不满,在宣泄更是在寻死。
是真的不想活了?他眯起双眸,再次打量起身前自不量力的小身板。
仟翼从之前僵住的神智回过神来,轻轻扯了扯阿妍,“皇上,奴才先送他回去。”
楚翊双眸依旧布满了血丝,额际青筋微涨,还是一副恨戾表情,却没有说回应,只是沉默得继续站在那里。
仟翼一个用力将阿妍向外拉了出去。
他们来到怡心榭门口
阿妍撇开仟翼的手,“谢仟总管了,奴才自己回去。”说着,不再看他,转身便往回走。
仟翼伸手拉住她,压低声音说道:“君心难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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