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得罪人,程宝贝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封了才人,她还有没有机会被外放出宫。
可这种事情不能明目张胆地去问别人,她在这深宫里头也没有熟人,可把她给愁坏了,回到屋子里便化愁绪为食欲,把中午剩下的草莓吃得一个都不剩,到了半夜,肚子忽然就绞痛了起来。
一开始程宝贝还不想吵醒红倚,可等她解了两趟手,躺在床上便只有哼哼的份儿了。
红倚披着衣服起了身,急得团团转,喂程宝贝喝了点温水,又帮她揉了肚子,可却一点儿也不见好,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红倚便急急地出去找了管事的麽麽。
整排屋子里顿时忙乱了起来,麽麽们自然不希望新升的才人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岔子,而那些没提份位的秀女们,看热闹的看热闹,说风凉话的说风凉话,献殷勤的献殷勤,分外热闹。
程宝贝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浑身发冷,嘴巴发苦,肚子好饿,却不敢再吃东西,红倚红着眼圈把闲杂人等都请了出去,坐在程宝贝的床边一边抹眼泪。
“主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情。”
“主子,你要是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主子,会不会是有人想害你啊,我……我怕……”
程宝贝拽了拽她的衣袖,虚弱地安慰说:“不会啦,哪有人这么傻来害我,一定是我吃坏肚子了。”
“主子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我可还等着吃你做的点心呢,你别哭了。”
“主子你放心,等你好了,我天天做给你吃。你想吃什么?”
“葱油饼、生煎包、油煎果子、糯米糕、杏仁酥……”程宝贝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有人“噗嗤”一声在门口乐了,两个女人一看,只见门口站了两个人,一高一矮,正是前几天在华阳宫外遇见的温御医和他的药僮。
红倚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激动地喊道:“温御医,是你来了,这可太好了,我家主子有救了。”
“还能想着吃东西,怎么会没救?”那药僮打趣说。
“可是我家主子向来没病没痛的,我好害怕……”红倚哽咽着说。
“放心吧,就算阎王爷来叫人了,我家大人不让走,他也只能干瞪眼。”药僮神气地说。
温太医伸手敲了那药僮一下,温言说:“别慌,让我先帮程才人搭个脉。”
程宝贝有些害羞,双眼却一直滴溜溜地看着温太医,见他在床前的圆榻上坐下,拿了一块丝帕盖住她的手腕,然后便双指一伸,搭在她的脉门上。
温太医双目微闭,沉吟了片刻,问道:“风寒受凉,加之食之不当,导致腹泻,服些药剂,将养三日,便可痊愈。”
红倚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急急地说:“温大人你快开药方,我去煎,这就去煎。”
温太医低声嘱咐了药僮几句,那药僮从箱子里拿出笔墨纸砚,放在桌上开始磨墨写方子,红倚在一旁搭手。而程宝贝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温太医,忍不住问道:“温大人,你多大年纪了?”
“下官二十有一。程才人看起来还很小的模样,应该刚过及笄吧?”温太医温和地说。
“我据说有十七了。温大人你叫什么名字?一定很好听。”程宝贝又问道。
“敝姓温,名子归,程才人你……”温子归还没问完便住了口,嫔妃的闺名自然不能随便告知,他只是见这程才人好玩,才和她闲聊几句。
“我的小名叫宝贝,好土,我也想有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名字。”程宝贝羡慕地说。
温子归看着她,浅浅地笑了,摇头叹息说:“赤子之心,不知能留存几时。”
程宝贝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急急地问道:“温大人,我的脑子里老是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这是不是一种病?”
“什么东西?”温子归奇怪地问。
“比如有时候我会看到我自己穿着一件很漂亮的衣服,站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有时候我会看到一些我不认识的人,男的女的都有;还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巍峨的宫墙和建筑,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程宝贝喃喃地说着,忽然捶了锤自己的脑袋,喘息了起来。
“你怎么了?”温子归拦住了她的手,在她的太阳穴和人中处疾点了两下。
“不知道,我一想就头痛……”程宝贝痛得失声叫了起来,心里无来由地一酸。
“难道是传闻中的离魂之症?”温子归沉吟了片刻,从药囊中取出了一粒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药丸,一抬手,喂入了程宝贝的口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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