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解决了心头的大事,程宝贝浑身轻松:厉行风让她五天后再到这里来,等他的好消息。
她生怕自己找不到这地方,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遍,还在每个路边的转角都找了一颗显眼的树,用指甲在树皮上做了好几个记号。
等她忙完这些,回到自己的屋里,已经都快要午膳了,红倚正站在门前望眼欲穿,急得都快哭了:“主子你跑到哪里去了!贵妃娘娘刚才来过了,还特意到你的屋子里来了,这样的大好机会,你居然不在!”
程宝贝傻眼了,嗫嚅说:“贵妃娘娘怎么会找我?难道……”难道她知道了她冒名顶替的事情?难道她发现了她半夜偷东西吃?
“娘娘关心你的膳食,特意让御膳房的人给你加了菜。”红倚跺脚说,“明儿个赶紧递帖子到华阳宫去叩谢娘娘恩典。”
程宝贝顿时松了一口气,三步两步来到自己的屋里,果然,自己的桌子上除了那几个例行的菜式,多了一道白玉炒松子,玉米、松子、青豆,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这顿饭程宝贝吃了满满的两碗,饭后还有一盆水果,一个个草莓水灵诱人,又香又甜,程宝贝放进嘴里,那味道让她忍不住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晌午小憩之后,程宝贝的屋子里忽然宾客盈门,几个平时不相熟的采女们都来窜门,一时之间,莺莺燕燕的,十分热闹。
程宝贝原来就是个开朗的性子,原本因为自己冒名顶替的身份不敢随意和人搭腔,现在有人主动来示好,自然十分开心,听着那几个采女们说了一下午的话:这个宫的娘娘和那个宫的有嫌隙;那个宫的娘娘最漂亮,最受皇上宠爱;这个宫的娘娘是太后的心肝宝贝;那个宫的娘娘最碍眼,上次被陛下训斥了……
程宝贝完全记不清楚那些娘娘的封号和名字,也记不清楚她们住的宫殿,听到一半,她兴致勃勃地说:“老说别人多没趣,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什么游戏?”
“抛骰子,猜大小怎么样?”程宝贝看到破庙里有乞丐玩过,她那时候跃跃欲试,却被师傅打了个后脑勺,说是此种东西,玩物丧志,万万不可沉溺。
采女们都是名门之后,最不济也是商贾之女,自然没有听说过抛骰子这回事情。程宝贝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破骰子,示范了两把,几个人便轮番玩了起来,程宝贝大获全胜,赢了几个铜板,几块糕点,几块丝帕。
一些人正热闹着呢,门口有人冷冷地说:“程采女倒是悠闲,把市井中的把戏带到宫里来了,也不怕被人怪罪吗?”
程宝贝抬头一瞧,是柳盈云。柳盈云的条件在这群秀女里面是数一数二的,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行走时如弱柳扶风,静坐时柔媚优雅,父亲是承德年间的状元,现任国子监祭酒,家学渊源,她很小的时候便出口成章、七步成诗,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
只是她为人高傲,不屑与人交往,在秀女们中的人缘没有八面玲珑的封蓉蓉好,几个秀女一看她来了,便都托辞走了。
程宝贝心里却十分喜欢她,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佛一首诗、一幅画,分外动人。
今天一见她来了,程宝贝只觉得受宠若惊,三下两下便收了骰子,吐了下舌头说:“多谢柳姐姐提点。”
柳盈云缓步走进了屋子,看了看四周,眉心微蹙,程宝贝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屋太过寒酸,桌椅上全是灰尘,东西摆得太过杂乱,跑来跑去一阵收拾,甚至用衣袖擦了擦椅子,这才殷勤地请她坐下。
柳盈云的嘴角微微一翘,似笑非笑地说:“程采女何需如此?倒让我受宠若惊,以后程采女提了份位,只有我替你端茶递水的份儿。”
程宝贝一脸的惊异:“姐姐为什么这样说?提谁也不会提我啊,你和封姐姐摆在那里,陛下又不是眼睛被屎……被布蒙住了!”
柳盈云轻哼了一声,讥讽地说:“怎么程采女现在还遮着掩着,现如今谁不知道你是太后的人,就连吴贵妃都找着借口看你来了,又何必再装呢?”
“哎呦,柳妹妹的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大家都是一起进来的,都要互相帮衬着点,别粘酸惹醋的,平白叫人看了笑话。”说话间,封蓉蓉笑着走了进来,亲昵地挽住了程宝贝的手。
柳盈云笑了笑说:“原来是封姐姐,封姐姐什么时候和程采女也交好了?可惜了那日陛下听到的惊才绝艳的古琴了。”
柳盈云的话带着讥讽,却挑不出半分毛病,掩嘴轻笑了一声便往外走去;封蓉蓉的脸色都青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程宝贝犹自像个木桩似的站着,眼看着柳盈云就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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