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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为郡主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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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清君轻笑,将那支玉簪珍珠下面的机关设置,详细形容给他听,刘伯皱眉,正巧瞧见那伙计拿着金创药和白布进来。

    刘伯忙道:“老奴不懂机关精巧,簪内有机关,那得靠平春。平春,过来。”

    那个叫平春的将手里的金创药和白布放在桌上,走到刘伯身边,刘伯拉着他对何清君道:“他是我儿子平春,平春,见过何姑娘。”

    刘平春立即给何清君见礼:“何姑娘。”

    何清君愣住,刘伯竟让他儿子在店里当打杂伙计?她忙起身还礼:“原来是刘伯的儿子,适才是我失礼了。”她这才正经打量了一下刘平春,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倒是挺俊秀的,就是皮肤微黑了点。

    刘伯让儿子坐下,叫何清君将那支玉簪里的机关情形重新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能做出一样的吗?”

    刘平春拿起那支未镶珠的玉簪端详了片刻,点了点头:“若要做得一模一样,得费些时间,天亮前做不成。”

    何清君有点着急,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道:“刘兄弟,不必一模一样,只要外形一样,内里机关,随便弄弄就行,关键是那颗珍珠要镶得跟那支真的一样。”顿了一顿,焦急问道:“这样需要多久。”

    刘平春想了想,道:“最快也得一个多时辰。”

    何清君咬牙道:“好,我在此等你,请你务必赶紧,我等这支簪救人!”

    刘平春点头,拿着玉簪往后院去了。

    刘伯则拿起金创药,道:“你的伤口还在流血,让老奴为你包扎一下。”何清君轻笑道:“刘伯,不碍事,我自己弄就行,江湖中人没那么娇贵。”

    刘伯瞪眼,道:“姑娘,你现在是与六王爷结发锦袋的人,岂有不娇贵之理?千万莫作贱了自己,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足够当你爹了,你不用害羞。”

    何清君捂脸泪奔了,结发锦袋这事,有必要时刻提醒她么?再说,伤在左小臂,又不是伤在要紧部分,她牙根就没想到害羞!刘伯干嘛非得提醒她害羞?是不是她太不拘小节了?

    刘伯佯装作恼,催她:“快点,江湖中人,不是不拘小节吗?莫要再扭捏害羞。”

    何清君默默无语将袖子挽起,心下狂泪,谁扭捏害羞了?是谁非提醒她该拘一拘小节的?

    刘伯仔细为她清理了一下伤口,涂上金创药,然后小心为她包扎上白布条,打好结后,无比惋惜地望着她的伤发了会呆,长叹一声:“一个女子家家的学什么武,身上留下伤疤……真是难为了六王爷……”咱们六王爷的性福哟!

    何清君闻言,只觉一群乌鸦从头顶“嘎嘎”飞过,刘伯,你要不要这般龌龊?她身上有伤疤碍了令狐薄什么事!想看光洁丝滑的身体,翠怡轩里多的是!她恶劣地暗哼着。

    刘伯的目光不时地瞟瞟她的伤口,跟着就是一阵惋惜叹气,终于在他第十一次看完伤口叹气时,何清君也跟着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刘伯啊,晚辈十五岁起跟着师父闯荡江湖,至今快六年了,我身上受过的伤啊,我数数,差点危及性命的大伤有两处,其他大大小小的伤总有十来处吧,这浑身的伤疤呀……”她学着刘伯感叹着。“当年我掉下悬崖,大腿被一根树枝横穿而过,对穿的伤疤呀,极为丑陋呢……”

    刘伯登时目登口呆,还曾掉下过悬崖?他就说一个女子学什么武闯什么江湖?受恁大的苦,却没有一个好前程!

    十几处伤疤?那怎么行,他得赶紧飞鸽传书跟其他人联系上,四处查探一下药王老人的下落……

    “刘伯,你要去哪里?”

    刘伯头也不回地道:“去让那帮老东西给你找消疤美肌的药膏!”

    何清君瞬间风化!消疤美肌……刘伯,你到底多有关心你家王爷的婚后生活?

    整个内堂,就只剩下何清君一个人和一盏灯,连怀茶水都没有……刘伯这待客之道,实在不怎么样。

    她自己对着油灯,等啊等啊,终于等得眼皮打架,周公亲切邀约。

    “……何姑娘,何姑娘,玉簪做好了。”

    耳边有人轻唤,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定了定神:“哦”了一声,正巧听到外头的敲更声,已是三更天了,道:“做好了?辛苦刘兄弟了。”掩唇打个哈欠,接过那支玉簪,镶上珍珠的玉簪与那支真的看不出任何差别,她旋转着那颗珍珠,果然也听到“喀”地一声轻响,将簪花朝上扳开,簪柄也是中空的。

    何清君顿时清醒起来:“好精湛的手艺,只是听我说说,便做得一模一样,刘兄弟的手艺当真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刘平春不好意思地笑着,搔搔额头,道:“何姑娘过奖了,因为姑娘要得急,所以这机关只能设计出那个效果,未必能与原来那支一样。”

    何清君啧啧称赞:“刘兄弟未见过那支玉簪,单凭我这个外行人的讲述,就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一样的效果来,实在是厉害之极。”

    刘平春眼里闪着自豪的光芒,欣然接受她的称赞。四下看了看:“我爹呢?”

    “你爹?”何清君一脸无奈:“你爹去找药膏去了?”

    “找什么药膏?”刘平春不解。

    何清君讪笑:“今夜辛苦刘兄弟了……一会儿你见到刘伯,跟他说一声,我先去办事了,未来得及跟他告别……”

    “好。”刘平春提着灯笼送她出去:“姑娘小心。”

    何清君“嗯”地答了一声,提气飞纵,返回四王府。

    瑜王府里,已经恢复平静,大门外的侍卫尸体已经尽数抬走,连地上的血迹似乎都被新土掩盖了。她翻进瑜王府,在高墙房顶上飞快纵跃,府内到处一片沉寂,但是巡逻的队伍明显多了,可见王府侍卫已经加强戒备了。

    摸进余紫英的那处院子,看到余紫英房里依旧亮着灯,从窗上瞧见一个在屋内不停徘徊的影子,看身形,应是余紫英,想来她正在烦恼,如何跟四王爷解释玉簪丢失一事。

    何清君隐在暗处,四下察看了一番,才悄悄敲了敲窗户。房内传来余紫英警惕的声音低呼道:“谁?”

    “是我。”何清君压低声音道。

    余紫英忙打开窗户:“你怎么回来了!王府正四处警备呢。”何清君未回答,直接把玉簪塞进她手里:“快把这个送回密室,刚做好,那支被蒙面人抢走了。王爷若问起刺客的事,你就说那刺客逼问玉簪的事,然后我出现了,和刺客在外面打起来,其余的什么都说不知道。”

    “把你供出来,是不是太危险了?”余紫英皱眉,表示不赞同。

    “瑜王府的侍卫长应该已经认出我来了,你若隐瞒,反而容易让人起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天晋太子国宴那天跟四王爷进宫的侍从就是这位侍卫长,当时他在华天门旁的休息处核对登记时与她打过招面,应该认识她。

    “可是……”

    未待余紫英说完,何清君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朝这个院子疾步而来,她悄声道:“有人来了,你赶紧去寻机将玉簪还回去,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倏地飞身上房,躲到房脊后身。

    她刚隐好身,便见一群人簇拥着四个人进院。

    其中一人率先冲到余紫英的门口敲门:“阿英,开门。”是四王爷令狐瑜的声音。

    其余三人和众侍卫在离房门不远处站定。

    余紫英缓缓打开房门,表情潸然欲泣,似乎想偎进他怀里寻求慰藉,却看见不远处的几位王爷,强自镇定了一下:“……王爷。”

    说着一行清泪顺颊滑下。

    平时跋扈的四王爷语气竟然十分温柔,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安抚:“阿英没事就好。”

    何清君趴在屋顶上,不由得对令狐瑜生了几分好感,这人虽然害得余紫英家破人亡,对她倒是真心真意的宠爱。借着旁边大树投下的阴影挡住月光,微微抬头,望了望披着一身月光的令狐薄。

    目光又转向三王爷令狐靖,到现在为止,他也不过只娶了一位妻子,似乎也无意再娶……这皇家竟然在这一代都变得痴情起来了?

    “四哥。”熟悉的清润如泉的声音响起:“既然英侧妃无事,便问问是怎么回事,也好让咱们放心回府,难道四哥打算让我们几位兄弟在这看着你们夫妻卿卿我我?三哥,六弟,你们说是不是?”

    边说边打趣的笑着。

    令狐靖也跟着哈哈大笑,令狐薄微微一笑,跟着点头:“四哥跟侧妃感情真好,羡煞我们这些作兄弟的。”

    余紫英红着脸挣开令狐瑜,分别朝三位王爷矮身福了福。

    “阿英,说说是怎么回事?本王在宫里得到消息,魂都吓飞了,也顾不得什么联姻不联姻了,马上就往府里赶。”

    余紫英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低下头想了想,才抬头道:“妾身去王爷书房收拾书案时,一个蒙面男人闯了进来,拿剑逼问妾身什么玉簪,妾身哪知道什么玉簪……”

    听她提及玉簪,令狐瑜跟令狐箫均是面上一变。令狐瑜只道余紫英因三哥和六弟均在,才没说出是密室里的那支玉簪,还颇为赞许地朝她点点头。

    令狐箫看了看狐瑜,暗忖,蒙面男人?“英侧妃只看到一个蒙面男人?府里侍卫传到宫中的消息是,有两位刺客,一男一女。”

    余紫英双目似乎有些茫然:“一男一女?那女子不是刺客啊,那女子像是摄政王身边的何护卫,是她救了我。”

    三位王爷一齐转向令狐薄。

    令狐瑜疑惑地问道:“何护卫救了你?”

    余紫英点头。

    令狐箫反而凝视令狐薄,问道:“六弟,何护卫怎地不在皇宫,反而跑到四哥府上来救人?”

    何清君趴在屋顶,咒骂令狐箫奸诈,只有他故意揪着旁人未曾注意的细节质问。

    令狐瑜顿时反应过来,跟着问道:“老六,你的何护卫不是在皇宫么,怎么跑到我府上来?”

    令狐薄睨一眼令狐箫,淡笑坦言:“这个,详情小弟也不太清楚,只知,她最近在找一支玉簪……数月前,她弄丢了雪莹郡主的一支玉簪,一直心有不甘,无事的时候,便跟我告假,说要查探玉簪下落,想来是循着什么线索找到四哥府上了吧。”

    令狐瑜立时语窒,半晌说不上话来。

    何清君在屋顶听到令狐薄的一番话,差点想起身鼓掌,令狐箫想趁机抓住她的小尾巴,却被他三言两语将矛头转向四王府。

    令狐箫温笑着瞧他:“何护卫与那刺客都在找一支玉簪?那玉簪有那么重要吗?”他这一悉话倒引起了令狐靖的注意。

    “老六,南雪莹丢了支什么玉簪?里面藏有什么重要东西吗?”

    令狐薄微笑摇头:“小弟未曾见过那支玉簪,里面是否藏有什么重要东西,小弟完全不知晓。倒是四哥那日曾带人一同围攻何护卫,不知是否曾见过那支簪?”

    令狐瑜急得脸红脖子粗,叫道:“老六你什么意思,难道在说本王趁乱盗走了玉簪不成?”说着目光不由自由的瞟向令狐箫。

    这下连令狐靖都看出他的心虚,便道:“四弟,你当真没见过么?”

    令狐瑜怒道:“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们来我府上,就是为了落井下石吗?那么就都请回吧!”

    令狐箫温和地笑着,安抚道:“四哥何必动怒,咱们兄弟只是怕府上出事,过来瞧瞧才安心,无人说你拿了那支玉簪,六弟也只是问问你见过玉簪没有,并无别的意思,是吧,六弟?”

    令狐薄笑而不语。

    令狐箫又道:“是不是何护卫到瑜王府救了英侧妃,何护卫为何会出现在四王府,明日见到何护卫,必会见分晓。”

    话音甫落,瑜王府的侍卫长走出人群,向各位王爷团团一揖,道:“各位王爷,小的曾在宫里见过何护卫,可证明,今日来府里的一男一女,女的确实是何护卫,小的们追上他们时,他两人正在墙顶打得不可开交,后来何护卫扔了个什么物什,被那个蒙面刺客抢走,才得以脱身。”

    令狐瑜面色极为不解:“真是何护卫救的阿英?她有这般好心?”

    余紫英不满地顿足,嗔道:“王爷难道以为妾身会看错人?绝不会的,那日在宫里见了何护卫,我们还说过一会儿话呢,宫里就一位女护卫,妾身怎么会认错呢?”

    令狐箫斜目睨她,似笑非笑:“英侧妃不要转移话题,四哥不是怕你看错人,而是怕你妄做好人。”

    余紫英面上染了几分薄怒,直直盯着令狐箫,道:“五王爷平日里温文尔雅,斯文有礼,今日为何总是擅自揣度他人之心,唯恐天下不乱?当时那刺客在书房逼问妾身玉簪下落时,若无何护卫相救,妾身如今身在何处尚不自知。小女子不懂什么大道理,也知受了他人的救命之恩纵是不能报恩,却也不能颠倒黑白,隐瞒他人的恩惠。”

    环视院内几位王府,令狐薄依旧一脸风轻云淡,令狐靖和令狐瑜则点头赞同。唯有令狐箫仍似笑非笑地看她。

    “妾身虽然身居府内,却也听说,五王爷对何护卫极为欣赏,曾为她作画,并将她的肖像画与其他绝色美人一样收藏起来,为何今日却对昔时欣赏之人诸多怀疑?五王爷如此咄咄相逼,妾身倒要怀疑五王爷是否是表里不一了。”

    令狐瑜闻言,踏上前两步,反手给了她一个响亮耳光,喝道:“贱人,竟敢对五弟如此无礼,反了天了!”

    这一记耳光,不禁打得余紫英唇角流血,心寒彻骨,也令院中数位王爷怔愣当地,更让屋顶上的何清君险些惊得失足滚下去,亏得正好令狐薄咳嗽了两声,才掩盖了她不小心弄出的轻微动静。

    明明适才还对她宠爱至骨,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抚,百般恩爱。明明是真情流露,完全不似做伪,何况也没有做伪的必要,可是下一刻就能翻脸无情,骂她贱人。

    她想:“贱人”二字比那一耳光更令人寒心。

    院内顿时一阵寂静。

    三王爷令狐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此有力的一个耳光打在那张绝美娇嫩的脸上该是何等的火辣疼痛?

    令狐箫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四哥,你这是要置小弟于何地?英侧妃说的没有错,小弟今夜确有些失态,对何护卫,小弟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摇了摇头:“小弟先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开,他的护卫紧跟着出去。

    在令狐箫转身那一瞬间,令狐薄微微错愕,是错觉吗?在身旁侍卫手里的灯笼透出灯光下,他竟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疑惑,那是真的疑惑,似乎是他自己被什么困扰住。

    见令狐箫走远,令狐薄瞥一眼捂着脸默不作声的余紫英,虽然院里灯光不明,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她眼里的恨意,令他下意识地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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