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情情遥

    楚遥扯了扯嘴角。

    “难怪气势如此凛冽，身上的血腥气也这样重——如果你是那位狼王雨樱的话，这倒也并不稀奇了。”

    染秋霜转向楚遥，疑惑地问道：“你知道她？”

    “我当然知道。”楚遥低声：“不如说身为妖，若不知道雨樱，见识也未免太过短浅了——毕竟，她在妖族，可是传说般的存在啊。”

    “传说也未免太夸张了，倒不如直接用恶名昭著来得更为恰当。”雨樱嫣然浅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过，这倒是又暴露了一件事呢。”

    “哦？不知道雨樱阁下觉得什么东西暴露了呢？”

    染秋霜说话的口气，让楚遥愣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把杀气尽皆敛起，语气和眼神，都是过去的落叶最常用的——骄傲却并不带一丝骄纵。

    把与对方距离掌握得不远也不近，却能让人明显感觉到她站在更高处。

    雨樱的眼眸闪闪发光，完全不掩饰她对于染秋霜的兴趣。

    “你在入魔之前，并不是妖族，或者人境修仙门派的。”

    “所以呢？”

    染秋霜双臂抱在胸前，半眯着眼。这样的一种类似于轻蔑的眼神，却惊奇地完全不给人任何的压迫或是不舒服的感觉——似乎，只有这样的眼神才能配得上她那过分明艳的容颜。

    “可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又不大像是冥——据我所知，虽然冥族偶尔会有那么几个不合群的家伙，但是大多数都装出一副冷酷无情模样。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从你进入魔境到名声四起这点时间，还不足以把一个冥族改换成你这副模样。”雨樱露出那一排尖利皓齿：“难不成你原本是个仙族？”

    染秋霜的双眸立刻烁起金色的光芒，剑刃也从鞘中拔出了两寸。但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迅速将剑收回鞘中，耸耸肩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也许，你本来还有否认的机会的。只是，刚才那样激烈的反应一出，无异于直接告诉了我答案。”雨樱目光流转至楚遥的身上：“一个堕魔仙，一个妖族么？这样的搭配，倒是有趣得很——那你们孩子身上的力量天赋，看来倒是值得仔细索思一番。”

    她缓步朝抱着孩子的楚遥走去，染秋霜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定在原地，什么也不做。

    “多谢。我收回我最初说的那些话——你比我想像的，有趣的多，也更好打交道得多。”

    雨樱低低地道，从她的肩畔擦过。

    染秋霜的身子无端地一凛，瞳孔收缩。

    就在一瞬之间，她仿佛瞥见了熟悉的身法，感受到了透彻骨髓的寒意。

    这种寒意，是不应该从一个地界之灵身上散出来的吧。

    她惊疑不定地回眸看向雨樱，她只是扭着柔软的腰肢，踏着小碎步在行走，而她的身上，散发着活着的生命特有的暖意，全然感受不到冰冷。

    “错觉……么……”染秋霜咬了咬唇。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过分敏锐的女妖好像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而她的一举一动，说话的口气，虽然对她来说，完全是陌生的，甚至连生命中出现过类似的人的印象都没有。但是，她就是觉得——这种做派，她在哪里看到过。

    “该不会你一个女子，却看我的樱姊看得入迷了吧？”破军冷冷道：“你可是个有孩子的有夫之妇，我希望你能自重点。但你要真的什么也不顾地想和我抢，虽然你是我可能打不过的强敌，但是——你千万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把樱姊让给你。”

    “你放心，我没有那么特别的嗜好，不会和你抢的。”

    染秋霜不过是随口回应，破军却好像是卸下了很沉重的包袱，长舒了一口气。

    “你能这样明事理，实在是太好了。”破军冰冷的脸上融出一丝微笑：“因为与你交手的话，我的胜算实在是太小了。比起为樱姊而战的荣耀感，战败了的耻辱感，一定让我更难受吧——而且，还是当着樱姊，这以后该让我如何在樱姊面前抬起头来？”

    他对于母亲的感情，好像还真是超越了一般的子女之爱呢。

    也不知道，这样的一种感情，对于做母亲的雨樱来说，是应该高兴的，还是会感觉到头疼呢？

    染秋霜想，如果是她的话，不但会头疼，而且会觉得相当棘手的吧——你无法否认一个孝顺的孩子认定了的，对于母亲的感情是特殊的，也无法让一个完全没有真正动过心的小家伙知晓，对母亲和对妻子的感觉，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的夫君，应该是已经去世了罢——不然，只让妻子和儿子站出来的男子也太窝囊了点。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完全没有，但是染秋霜看雨樱的个性这般，眼光应该不会差到会喜欢那样的懦夫的地步罢。

    这样看来，做母亲的自己把孩子带大，什么都手把手地教，让他对于母亲更为过分地依恋了呢。

    染秋霜更加坚定了，她把其实早就看不大顺眼的楚遥留下是正确的之想法。

    如果，她的孩子，真是像散羽和她说的，是背负着使命而降生的魂灵的话，就要避免让他太过于依赖什么——如他像眼前的破军一样，实力不俗，却依赖于被母亲所保护，眼中全部的任务也仅仅是保护母亲，始终难以自立的话，她的愿望就永远无法达成了。

    “我的孩子刚刚出生，算是为了未满月的孩子累一点功德，其实我还是要尽量免沾血污。不过嘛，就算我真的与你交了手，无论输赢，雨樱对你的想法也是不会改变的吧。”染秋霜柔声道：“虽然我这个刚刚成为母亲的话没有多少说服力，但是我也明白做父母的绝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因素减淡了对孩子的爱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竟已经开始站在雨樱的立场上，试图解决她的难题，帮她说起了话。

    “您说她对我的感情不会改变，这一点，让我莫名地很安心。但——”破军拉长了声：“我并不是她的孩子。我想让她放在我身上的不变的情感，是像您和您夫君之间的那种，而不是母亲对于孩子永远不变的关怀亲情。”

    “哦，是么？”染秋霜笑得有些不自然。

    希望像她和夫君之间那种感情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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