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沿着街道箭一般朝前跑去,拐过几条街道,在一座气派的府邸前面停住。马上的男子飞快的跳下马,缰绳甩给门口迎接的小厮,快步走进府去。这里正是范府,他就是范家长子范谦政。
他穿过前厅,径直去了内庭。
“母亲现在如何?”他边走边脱下身上的斗篷,迎出来的丫头赶忙接住。
小丫头闻言四下瞧瞧,见跟前没有别人这才悄悄回道:“奴婢身份卑微进不去太太的卧房,不过没见府里的人把大夫请回来。”
没有请大夫?他立即明白了几分。
他母亲多次提出要向徐家退亲,都被他拦下。今个儿这病来的突然,怕是另有蹊跷啊。
看样子府里的下人都猜到母亲的病很可疑,只是不好说出来就是。眼前这小丫头倒是聪慧,懂得暗示自己。
想到这,他不由得多看了小丫头一眼,有三分姿色,眼神清澈透着一股子灵气。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屋里侍候的?”说话间已经进了太太住的庭院,瞧着丫头、婆子都在院子里守着,一声不敢言语。
小丫头赶忙轻声回道:“奴婢是小环,就在大爷的竹轩当差。因为往日都在外面扫庭院,故大爷不曾留意。”
“大爷,太太刚醒,正找您呢。”两个大丫头迎上前回禀着。
他点了一下头,早有婆子进去回禀,小丫头把帘子打起来,他迈步进了屋子。
看见主子进屋,两个大丫头扯过小环手中的斗篷,立着眼睛问道:“小蹄子,让你喂廊上的雀,你出来乱逛什么?”
“姐姐们别生气,我一早就把雀喂好了,院子扫干净,缸里的水也打满了。我没有瞎逛,墨菊姐姐吩咐我去厨房要些淘米水浇花,碰巧就遇到大爷回来。”小环低头回着。
“你听听,咱们说她一句,她弄出一大堆理由。今个儿就跟在大爷屁股后面转悠,明个儿就进里屋侍候了。往后咱们都靠边站,大爷有她一个人就妥了。”丹凤眼的大丫头压低声音数落小环,句句刺心。
“白菊姐姐……”小环委屈地说着,眼泪在眼里打转。
另一个大丫头见一旁有不少人,轻声说道:“你先回去,告诉你墨菊姐姐,就说大爷已经回来正在太太房里,让她泡好茶,等大爷回去喝。”
小环听了转身离去,白菊朝着她的背影瞪了一眼。
虽说都是丫头,可是小丫头干的都是脏活、累活,常年进不得主子的屋子,月钱拿的最少还要受大丫头的气。
竹轩里的四个大丫头分别用菊命名,都是人尖子,下面的小丫头连主子的边都摸不着。今个儿看到小环竟然跟在主子身后,岂能不生气?因此才冷言冷语讥讽了几句。
却说谦政进了屋里,看到母亲躺在床上,贴身的丫头、婆子立在一旁侍候,床前的春凳上坐着一位佳人。
丫头、婆子见了他赶忙请安,佳人站起来,娇声说道:“表哥,你可回来了。”
谦政朝着自己的表妹郁芬芳微微点头。
“是政儿回来了吗?”床上的郁氏有气无力的问着。
“母亲,是儿子回来了。”他急忙上前,见自己母亲印堂透亮,脸色虽白却是胭脂太厚,心里更加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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