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虚惊一场,艾西知道有黄祥这么个人之后,将他里里外外调查个透彻,她悲哀的发现,黄祥的确是个人物,她暂时动不了。
是的,黄祥能这么嚣张自然有他的资本,如果能那么容易解决他,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不说别的,辛濯那个公司因为黄祥的干预,仍旧少了很多有把握的生意。
艾西将资料放下,眉头微锁,叹了声气,她坐在真皮沙发中,浅灰色的套装使她更显气质。她用手撑住头,显得有些难过,她想为女儿做些事情,却连这些都做不好。
“夫人,您不要太过忧心,您的身体不好,要保重,若是您有一点闪失,让我们回去如何向先生交待?”手下担忧地说。
艾西哪里能不担心?她可以做什么?这点帮不上,落洛那所谓的妈又对小洛那样,就算她说出真相,也只会给小洛增添痛苦,毫无益处,她这位做母亲的心,真是很难过。小洛并不缺钱,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是最没有诚意的。
今天的天气有些灰暗,阴沉沉的,使得人心情似乎也跟着不好起来,外面行人匆匆,掩紧身上的大衣抵御寒气。
炎风坐在宽敞舒适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他穿着休闲V领宽松藏蓝色毛衣,下面灰麻色休闲裤,他手指夹着一支烟,静静地吸,静静地看着窗外,丝毫不管身旁的谈话声、喝酒声。
一辆红色的车停在会所门口,车上下来两个人,炎风那平静的眸终于起了波澜。
黑色的风衣紧裹住娇小的身躯,风衣下露出桔色的裙边,下面还有同色蕾丝,颈间围着同色羊毛围巾,一身纯only装扮,有段时间没见,她那样年轻的小脸染上了些许成熟,举手之间越来越像一个女人了。她身后跟着的,是个年轻男子,炎风并不认识,看样子不是司机就是保镖。
落洛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辛濯没跟着?他的眉头紧锁。眼看着落洛与那个男人进了会所,他纠结到底要不要出去看看?其实他不太想再管落洛的事,因为没有结果,她再不济也有辛濯罩着,上次看了段老爷子的架势,估摸着黄祥不会再对她怎么样。
正在犹豫间,包房的门响了起来,孙建豪喊了一声,“进来!”
门被打开,落洛在炎风有点意外地目光中进来了,他微微挑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炎风?你也在这儿?”落洛也很意外。
显然她不是来找他的。
孙建豪也意外,他嘿嘿地笑着说:“找我的,有个项目要跟她谈,没想到炎少认识她啊!”
炎风瞥他一眼说:“你会谈项目?小洛是我的人,说实话吧!”
什么时候这小子会谈项目了,不过都是幌子而已,孙建豪那点心思他还不知道?只是奇怪这小子怎么会盯上小洛的?
孙建豪一听,落洛居然是炎风的女人,不由心中暗暗叫苦,赔着笑说:“哟,炎少,我哪知道她是您的人啊,我这不是刚从国外回来么?听说她跟段煜麟离婚,后面跟辛少也分手了,正是好欺负的时候,我就……嘿嘿,我要早知道是您的人,说什么我都不管!”
炎风看了落洛一眼,落洛冷静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跟辛濯分手了?”
“这还是听别人传的,所说是段简驰传出来的!”孙建豪说罢,又解释,“我真是刚从国外回来不了解情况,炎少您知道的!”
炎风摆了摆手,站起身对落洛说:“你跟我过来!”
孙建豪忙说:“炎少,咱们可马上就要动身了!”
“我一下就回来!”炎风带着落洛出了房间,走到隔壁,问她:“你跟辛濯分了?”
“没有,我们只是顺应他家的意思,假装分手!”落洛没有隐瞒炎风,她不想惹更多的麻烦,生怕自己说了分手,炎风再反悔一般。
“怎么跟段简驰又扯上关系了?”炎风问。
“他用阴谋想拆散我跟辛濯,他的目标是得到安晓的身体最后跟我结婚,当然目的是为了段家的财产!”落洛说道。
炎风嗤笑,“看来你的生活依旧多彩!”
落洛笑笑,问他:“看你们要出发,去哪里?”
炎风扯扯唇,“出国玩一圈儿,我走了,以后看项目看人都准一些,像孙建豪这小子手段多的很,虽然你带了一个人,可没准就着了道。”他说罢,深深地看她一眼说:“你跟辛濯假分手,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自己当心一些,不要大意了!”
落洛点点头,“这次谢谢你!”
炎风看她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孙建豪带着一群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他,看到炎风出来,又对落洛招了招手说:“对不起哈,真不知道您是炎少的人,不过你要小心,我估摸着盯你的人不少呢!”
“嗯,我知道了,谢谢!”
炎风颇不耐烦地说:“好了,没事儿你快回去吧,我们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门,落洛只见一辆又一辆的豪车纷纷启动驶离会所。
李一不放心地说:“这次的事儿真是后怕,我看你还是不要亲自出来谈项目了!”
落洛说道:“他装的也太像了些,手续都是真的,项目也是真的,我哪里知道!”她无奈地叹气,段简驰的行为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这次你再想瞒辛总我可不同意,我一定会跟他说的!”李一坚持道。
落洛说:“你放心,我不会瞒他,回去就说!”她要跟辛濯商量一下,段简驰的真正目的是不是她说的那样。
炎风坐在车上,一番人赶去机场,他们包了一架飞机,去境外赌博。这个提议是孙建豪发起的,一帮人附和,炎风最近闲的无聊,也就跟着凑热闹去了。
自从那次段氏度假村销售项目庆功宴回来之后,他想了很多,各种办法也想过了,可最终没有想出好的办法,在这个地方,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摆脱家里的控制。就像辛濯,有自己的公司,不依靠家里,结果如何?落洛跟着他不照样受了那么多的苦?如果落洛是他的女人,他恐怕不忍心。
他也清楚,如果炎家一旦出手,可能比辛家要更狠。这样的结果令他十分难过,他没有再追落洛,因为他给不了她幸福。他整个人不由更加堕落起来,钱有那么多,没有目标,也没有找女人的兴致,生活似乎都没了色彩!
孙建豪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玩心正大,这小子说是到国外上学,不过就是镀层金,回来了家里也不管,反正他坚持把学上完,没什么太多的要求,这厮整天不是赌就是玩女人,没一样正经事儿,这次说是去镜外赌博,那地儿是没人管的地带,据说可以玩的非常H,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炎风现在才觉得,人生没有追求其实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事业无非就是为了赚钱,他自有赚钱的方式,不用自己费力,别人就给赚了,女人他又不能碰,要不起,因为他给不了落洛幸福,他还有什么?生活让他过的很萎靡。
上了飞机,大家都很兴奋,玩牌的玩牌,喝酒的喝酒,就炎风一言不发,看着外面,其实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云。
孙建豪凑过来问:“炎少,心情不好?”
炎风扯扯唇,没说话。
“是为了落小姐?”孙建豪跟别人都看出炎风对那妞的不正常,想必是上了心的。
“怎么?”炎风没有答,随意敷衍。
孙建豪嘿嘿乐着,“像咱们这些人,别谈爱情,爱了也没有结果,我老爹直接跟我说了,只要大事儿他们作主,其余的让我随便,该玩玩、该乐乐,嘿,人生咱们这样过了也不算白来!”
炎风勾了勾唇,不以为意,曾经他是这样认为的,可现在他觉得这样很没意思,仿佛对玩乐女人失去兴趣,人生没了重心一般。
孙建豪看炎风一副说不通的样子,干脆不再浪费口舌,又去打牌喝酒了。
飞机到达目的地后,又开始坐车,一行人向那里浩浩荡荡地驶去。
炎风以为这里应该很穷,毕竟是属于模糊地带,没人管,肯定乱的很,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居然非常繁华,堂而皇之的赌场,那规模装饰丝毫不逊于拉斯维加斯,众人惊叹着、兴奋着由人引领进去。
这个地方,你来了就要服从人家的规矩,不过孙建豪比他们要熟一些,一群人显然是贵宾待遇,进去后直接坐电梯到了地下,一路走来,炎风看到不少同肤色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脸上带着倨傲的表情,看来,这个地方似乎成了某些贪官的生财之地。
众人有说有笑情绪亢奋,炎风却一直保持安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地盘,对于陌生环境他还是非常谨慎的。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地下赌场非常的安静,人很少,这倒没什么,一般VIP区人都不多,可是有一个地方却有几个人把守,那几个人虽然不算太多,但每个看似悠闲的实则都非常警惕,这几个人举止中他能看出,都是高手。
而他们这行人都是向着这个方向走去的,炎风微微皱眉,弯下腰低呼一声,问道:“洗手间在哪儿?”
孙建豪转过头关心地问:“炎少,您怎么了?”
“靠你飞机上准备什么东西?我肚子咕噜一路了,快点,洗手间呢?”炎风一脸憋痛的表情。
有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说:“请跟我这边来!”
炎风捂着肚子,说道:“你们先玩着,我马上过来!”
孙建豪等人心早就飞走了,听炎风这么一说,也都没等他,顺着刚刚炎风看到的通道走了进去。
炎风进卫生间之前用余光瞥了一眼,看到通道口几个人对视一眼,有人还微微地笑,那笑容令炎风看了十分惊悚,绝对人问题。他进卫生间后,迅速进了格子里,过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他拿手机给孙建豪打过去,他用的是另外一个号码,这个号码那群人包括孙建豪都不知道,没人知道是他打的。然而令他担忧的事情发生了,没人接电话。
炎风意识到情况不好,他迅速编了条短信,说明自己在哪里,什么情况,迅速给父亲还有孙建豪家发了过去,如果他猜的没错,保镖应该就在门外,只要他打电话,对方就会马上采取行动。
他的手机已经调成静音,马上父亲的电话就进来了,他按了接听键却没有说话,而是将手机放到衣兜中,这才走出去。
果真,刚刚还在门口没跟着他进来的保镖现在就站在他这格子外面,狐疑地看了眼坐便,虽然冲了水,但是没有应该有的味道。
炎风跟着保镖出了门,然后说:“我肚子还是疼,不行,我得先去医院,你跟我朋友说一声!”
保镖立刻警惕起来,说道:“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这里有医生,足够看您的病了!”
炎风冷笑道:“我的病恐怕您的医生看不了!”他说着就向外走。
冰冷的枪口堵上他的太阳穴,冷而无情的声音跟着响起来,“先生,麻烦您配合一下!”
“怎么配合?拿枪顶着我的头,难道你们这是要绑架?”炎风的声音很沉很低,带着一丝怒意。
“先生,您猜对了,如果您不希望自己脑袋开花的话,就请配合一些!”保镖微微笑着,有些得意,这个地方,不管你是谁,都没有他们大。
炎风没再说话,顺从地跟着他向里走去,这样的地方,硬拼不是上策,他还要看看孙建豪那几个人怎么样了。后面的人用手枪顶着他脑袋,向里走去,他发现里面那些坐在桌前赌钱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这些人全是来做戏的,而他们就是这群人眼中的肥羊了!
通道里面与外面虽然一样,可在尽头的那扇门打开后,就完全不同了,这里是一个黑暗的世界,巨大的房间,被隔着铁栏杆,就像监狱一样,一群人呆在里面,坐着躺着全在地上,这里也没有被褥,就连先后进来的人都能看出区别,先进来的现在已经落魄不堪,后进来的诸如孙建豪那些人衣着光鲜,只是此刻他们的表情非常惊恐。
保镖的枪放下,问他:“手机自己拿出来还是我们动手?”
炎风配合地从兜里拿手机,只不过手在兜里的时候,已经按了挂机键,他将手机拿出来,递给保镖。
“进去吧!”一扇只能容下一人通过的铁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铁门关上,几个保镖走了出去。
孙建豪小声说:“我以前来过,没事啊?”
他不明白,以前来过一次,玩的很尽兴,他听说下面才是真正有钱人玩的地方,显然他一个人是不受重视的,所以这次他才找炎风等人,为的就是人多钱也多,受重视,能到下面来见见世面,可万万没想到,下面竟然是这个样子!
炎风听说过有那么一个地方专门绑架人勒索,这只是听说,从来没遇到过。现在遇到了,刚刚孙建豪说的意思他也明白,你一个人算不得什么,他们这一群人就是肥羊了,谁会放过?还有这个地方是属于无政府状态,也就是说,这个赌场的人就是老大,无论你哪个国家什么人,到了这里,就要服从人家。这也是他们如此嚣张,或警惕性并不算太高的原因。
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利,对方手中有枪,硬拼肯定不是办法。炎风斜眼看地上那些人,有不少都被打过,有的脸都看不出模样,还有的缺手指……
孙建豪等人现在也正看这里的人,这几位少爷已是面色煞白,他们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如果让他们就此变成残废,那还不如杀了他们。
一个看起来没什么伤的人低声说:“你家里就算给钱,也是轻打一顿,他们这些人,拿人不当人的!”
炎风坐了下来,轻声问:“那些人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角落里比较惨的没有模样的人,看衣服的脏破程度,显然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
“他们是没人赎的,时不时被拖出去打一顿,有的死在这里,就拖出去随便处理掉……唉!”
孙建豪等人吓的脸更白,白中泛了青,孙建豪也坐下来,小声问:“来这里的人都很有钱,怎么可能没人赎?”
“他们要的太多,有的人家里有些小钱也没有那么一大笔,还有的人家,干脆就放弃了!”
“放弃?”孙建豪不明白。
“把所有钱拿出来赎个男人或女人,还不如直接换人呢!”
众人明白,炎风环视了一下四周,怪不得里面没人守着,原来墙壁上都是摄像头,看方位是无死角的。
孙建豪小声说:“早知道我带两个手机!”
刚刚那人又开口,“有手机也没用,这里没有信号!再说,就算你不打电话,他们也要逼着你打,要钱的!”
已经有一位吓的受不了,哆嗦着说:“我家里一定会来人赎我的!”
也是,他们这些天之矫子一下变成阶下之囚,哪个能受的了?
炎风走到墙边坐下来,靠在墙上,挨着门的位置,开始仔细观察这个地方。
段简驰万万没有想到他精心布的局想英雄救美来着,那个孙建豪竟然出国去玩,放过了落洛,这令他的计划没有得到实施,非常郁闷。他知道黄祥对落洛最上心,可他却不能用黄祥,因为黄祥太执著了,以后他可是想娶落洛的,不能给自己找麻烦。
安晓近来过的可是极其痛苦,段简驰索要无度,有时一连几个晚上不让她回家,她只能用出差来搪塞父亲,她白天工作,段简驰晚上几乎要折腾一整个晚上,使她疲惫不堪,工作频频出错,有时早晨起晚了,不得不坐段简驰的车上班,路上还能补觉,不小心被人看到过,于是就有传言说她傍上段总了,这令她苦不堪言。
不仅在公司形象下降,最近她工作状态不好,总监本来对她就有意见,现在更为不满,处处说话针对她,她想干出一个大项目给总监交差,却有心无力。
一切全都乱了,她原本计划着让辛濯看到自己优秀的一面,可现在的她还不如以前,她所有精力全都用去对付段简驰了,哪里还有力气优秀?甚至连妆都化的敷衍,一向喜欢光鲜示人的她,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某天她“出差”回来,安胜武看到她惊讶地说:“闺女儿,我才发现你怎么瘦的厉害?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不瘦就怪了,她白天晚上不得休息,就算身体再好的人也受不了啊,她真不知道段简驰是什么做的,体力变态!
面对父亲的关心,她只能勉强地笑笑说:“爸,段氏竞争太激烈,压力大,没有办法!”
安胜武说:“姑娘,我说你那么拼命干什么?爸也不是养不起你,我知道你想靠自己能力,可也要注意身体不是?要是身体弄坏了,你怎么嫁给辛濯?”
安晓听了直想哭,她的身体还能要吗?脏了辛濯也不会要吧,都怪她当初想的太天真,万万没想到段简驰就是个流氓,照片越拍越多,她觉得息真的没脸再见人了。她想告诉父亲这一切,她又不敢,这种事情,父亲知道了会多伤心?再说这个秘密若真的流出来,辛濯要是知道了,她就白付出了。
她哪里知道,辛濯早就知道她与段简驰的事,就算成什么样子,他也不可能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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