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再重要也不过是个死人!”一贯面对他们兄弟的倨傲语气,往韩少玮伤口上撒盐时绝不留情。
但是他没有回头,没有看到那个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摇摇欲坠的女子,在听他这句话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乔可遇。”韩少玮透过皇甫曜的肩头,看到她的样子时也吓了一跳。
皇甫曜听到韩少玮的叫声回眸,与乔可遇瞪着他的眸子对上。她的眼圈还是红的,但是眸底却渐渐染上某种深刻的恨意。
皇甫曜皱眉,转过身来说:“赶紧回去躺着,还想作死是不是?”都病得站不稳了,凑什么热闹。
兰嫂也正从卧室里跟出来,听了皇甫曜的话,赶紧上来搀扶她。
“我要回家。”乔可遇却推开兰嫂的手,说着不理会众人便往门口走。
尽管脚下虚浮,她也执意要走。在听到酒吧里他说的那些话之后,在听到他用那样的语气谈论韩少琛之后,她怎么还能待在这里?待在有他皇甫曜的地方?
想到这些日子跟着皇甫曜的自己,她觉得对不起韩少琛,都没有脸再见他!
但是错身之际,手臂又被皇甫曜紧紧捏住:“我说过,你哪也不能去。”身上连件外套都没有穿,这样子连社区都走不出去,不知道在瞎折腾什么。
“放手。”她的态度也很强硬,手臂在他的掌心下扭动,尽管弄得痛,却不肯妥协。
“大哥,你先放开她,她不舒服。”乔可遇这个样子随时都会倒下去,看得韩少玮一阵阵的心疼。
他上前伸手搭在皇甫曜抓着乔可遇的手腕上,身子介入两人之间,将乔可遇挡在身后。
“让开。”皇甫曜看着他冷斥。自己和乔可遇之间的事,没有他韩少玮插手的份。
“她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真想逼死她吗?”韩少玮盯着他问。
他不知道皇甫曜对乔可遇是个什么心思,是在乎还是不在乎,但是他不想看到他这样强迫乔可遇的样子,半点怜惜和尊重没有。
皇甫曜也回瞪着他,重复:“让开。”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行为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更何况是韩少玮。
韩少玮看着他,皇甫曜捏着乔可遇的手臂,韩少玮抓着他的腕子。两人对恃,谁半分也不肯退让。
皇甫曜眸色阴鸷,另一只手骤然出手,朝韩少玮的脸挥了过去。韩少玮不备狼狈地躲开,拳头还是擦到了脸颊,身子因为这番动作而趔趄着跌出去好远。
皇甫曜也因为动手,让原本抓着乔可遇手也松开,她突然失去支撑,又受到韩少玮跌出去的冲击,一下子就栽到了地上。
韩少玮的后背撞到了玄关处的鞋柜,随即稳住,怒火攻心地看向皇甫曜,又朝他还手打回来。两人三拳两脚地动起真格,弄得玄关处一片混乱,谁的手下也不留情。
只有兰嫂无措地站在那里,看到乔可遇在地上慢慢地爬起来。额头大概磕到了地板上,一片殷红的血迹从额角上渗出来。
“乔小姐!”兰嫂惊呼!
乔可遇被摔得有点发懵,还没意识到疼,只是觉得额角有点不对劲,伸手摸了一下。便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赶紧缩回了手,看到指尖沾到了粘稠的血迹。
同时,兰嫂的惊呼也让打架的两人回过神,视线全转了过来。乔可遇坐起来的身子背对着他们,两人都看不清她的情况,只看到她掌心里的血迹。
皇甫曜皱眉,韩少玮心里咯噔了一下,两人互瞪了眼,然后都撤回了手,还是选择先关心乔可遇的伤势。
皇甫曜快步上前来,一把拎起她纤细的胳膊便将人提起来。看到她额角的伤口不算深,只是周围的肌肤也有些血晕破皮,不由松了口气。便半搂半抱着她往卧室走,不忘吩咐兰嫂:“还不赶紧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好。”兰嫂也慌得六神无主,应着便去打电话。
其实皇甫曜把乔可遇弄回来时,就已经发现乔可遇在发烧,他们已经打电话叫了医生,只是这会儿还没到而已,她只好再打电话去催。
韩少玮脚步正想跟进去,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安琪。第一反应便是皱眉,本来想掐断,又想起最近托那姓韩的事,安琪对自己来说还有用,有必要安抚,便点了接听键。
“少玮,你赶紧来救我,救我。”那头传来安琪的尖叫声。
“怎么了?”韩少玮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着急地问。
“起火了,起火了怎么办?”安琪惊慌失措地叫着,他听到一纟列物品掉落的声响,那头特别的杂乱。
“怎么会起火?你在哪里?”韩少玮听到起火,暂时将乔可遇搁在脑后。
“我在房间里啊,本来想弄点吃的,可是……呜……好多烟……咳咳……少玮,快来救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已经害怕的带了哭音。
韩少玮第一反应,便是房间里的资料和文件。有些东西不便带回老宅,他全搁那橦房子里的。那本来是自己与韩少琛早年住的房子,本来以为最安全,现在……
脑子快速运转,也顾不得嘴上安抚安琪,他收了手机转身便往回跑。那些东西对他来说都很重要,他几乎赔掉了所有身家换回来的,绝不可以毁于一旦。
卧室里,乔可遇被皇甫曜拖进去,其实她伤得并不重,只是那一下磕得她头脑有点发懵,又加上烧得厉害,有些没缓过神来。
皇甫曜将她粗暴地扔到床上,便开始拿医药箱,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出来,将碘酒和纱布都找出,然后将她的脑袋抬高搁在自己的腿上,用棉签沾了碘酒给她消毒。
只是刚碰到她额上的伤,乔可遇就疼得缩了一下。
“忍一下。”皇甫曜说着,手上的动作未停。
乔可遇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上方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那张精致妖孽般的脸。他的眉头也紧皱着,眼里映着她额间的伤口。
乔可遇却精神恍惚,耳边响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如果你想到在床上折腾她的时候,能让死去的人都不得安宁,又怎么会腻?”
他的声音那些凉薄,带着冷酷,带着报复,带着快意,也带着轻蔑,如同一把刀子,在她的心口上毫不留情地划下一道口子。
她已经很痛很痛了,他却对着那道伤口感叹,仿佛嫌她伤得还不够深。所以他说:“重要?再重要也不过是个死人!”
死人!
他就那么恨韩少琛吗?恨到他都已经死了,他的言词之间都不留一分尊重。恨到他死了,他都不能让他得到安生!
乔可遇猛然坐起来,打掉了他手里的棉签,骂道:“滚开,不用你假好心。”
皇甫曜的腕子被挥开,棉签轻飘飘地掉到了床面上,碘酒在白色华贵的暗纹床单上晕染了一滴。他脸色又阴鸷地起来,盯着披头散发的乔可遇,恨不得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乔可遇,我已经够容忍了,不要挑战我的限度。”韩少琛死了,她伤心,她绝望他都由着她闹了,只是不想她再这么作践自己。
乔可遇却没理他,爬起来下床,又要往外走。
皇甫曜拽住她的胳膊,只觉得胸口的火要将他整个人燃烧掉,因为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滚开,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明明没有力气,却还在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推搡。她不想再见到这张脸,一秒钟都不想见到。
他是琛哥哥讨厌的人,他恨着琛哥哥,所以他才会这么纠缠自己,这样折磨她,只是为了让琛哥哥死不瞑目。
所以这一刻她恨他,恨死了这个恶劣的男人了,她不要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不然琛哥哥再也不会原谅自己。
“乔可遇,你给我好好的待着。”他将乔可遇重新甩在床上,身子死死地压着她,发着狠地瞪着她,真恨不得掐死了她。
可是手掌卡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发着抖,却一点劲也没用上。
“大少,医生过来了。”兰嫂站在门口,看着房里的剑拔弩张的场面,犹豫地说。
皇甫曜喘着粗气转过头,果然看到穿着医师白袍的人站在兰嫂身后,两人的表情都很踌躇,显然是被这副场景吓到了。
他慢慢放开乔可遇,从床上站起来,朝医生点点头说:“进来吧,帮她看一下。”
那年轻的男医生赶紧点了头,便快步走进来。
他将随身的医药箱坐在床上,然后拿了听诊器靠近乔可遇,手还没碰到她,乔可遇就突然弹跳起来:“走开,我不要看,皇甫曜,我不用你假好心。”她一边喊着一边往床角缩,拳打脚踢地不准别人碰她。
“乔可遇,你想死是不是?”她都不看看自己已经烧成什么样子了?还在跟他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又执拗的女人。
“对,我就是想死。皇甫曜,我不想活了。我不用你的药,不用你的钱,不住你的房子了,我死了也不要你管。”她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着,皇甫曜从医药箱里倒出来的药,都被她扫到了地上。
“那我也再说一遍,你哪也别想去,你就是死也要死在这橦公寓里。”也要死在他身边!
乔可遇被他阴狠的声音吼得楞了一下,随即抓起床头上的东西便朝着皇甫曜砸过去,骂道:“你滚。”
她是坐着的,皇甫曜站在床头,使了劲也只是砸在他的肩头上。皇甫曜没有躲,那只闹铃从他的肩头上掉下来,直接摔到了地板上。
啪嗒一声,报废!
“乔小姐……”这下连兰嫂也看不下去了。
惹毛了大少,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何必做得那么绝?
“都出去!”皇甫曜的脸冷得如同寒霜,眸子讳莫如深,像是压抑着什么。
“大少?”兰嫂害怕地看着他。
都知道皇甫曜的脾气,平时虽然看着慵懒随性的,但是绝对没人敢惹,这会儿乔可遇怕是要倒霉了。
皇甫曜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吓得兰嫂一哆嗦,赶紧跑出去了。只有那医生无措地站在那里,他不想出人命,又没胆子阻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好皇甫曜也没理他,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在床面上,伸手就拽着乔可遇的腕子,将她整个人按在床上。
手被他压过头顶,乔可遇便是疯了一般用腿踢他。皇甫曜用腿强压着她的双腿,扯过床边随手扔的领带,将她的双腕绑在了一起。
“皇甫曜,你这个畜生,你别碰我,别碰我……”她大骂着,用力地挣脱,可是她身体好的时候都反抗不过,更何况是这么虚弱的时候。
没一会儿,她就被绑了起来,连脚都被皇甫曜找撕开窗帘一条捆住。
那医生正吓得惊魂未定,就听皇甫曜跟他说:“给她一针镇定剂。”
医生才恍然回过神来,赶紧将医药箱打开。
乔可遇嘴里还在骂着,不断的挣扎,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弄,腕子的皮肉搓破,也是挣脱不掉的。皇甫曜坐在床边抱着她,防止她挣扎得太厉害摔下床去。
医生已经将药液抽进针管里,踌躇地走上前来,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难免犹豫,万一扎错了可怎么办?
皇甫曜强压着她一只手臂,示意那医生下针。
“皇甫曜,你放开我,我说了不要,不要……”她闹的头发凌乱,嗓音嘶哑,滚烫的身子出一层的汗。针还没扎进皮肉,自己已经虚脱地晕了过去。
卧室突然安静,她瘫软在皇甫曜的臂弯里。
“乔可遇?”!皇甫曜拍了拍她的脸,确定她是真晕过去了。
那医生也暗暗松了口气,看了眼皇甫曜请示,然后将镇定的药物收了。
皇甫曜把她手脚上的布料解开,给她调了一个较舒适的姿势。
医生赶紧给她量了体温,简单地检查下,便开始挂水。一切弄妥后,医生又交待了几句才离开。
整橦公寓突然静下来,皇甫曜坐在床上,从来没觉得如此疲累。他倚在床头点了支烟,兰嫂偷偷过来几次,都见他阴郁的脸色被笼罩在烟雾里。
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进来,问:“大少,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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