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乐见于他帮自己出头,却不明白他这又是在唱哪一出?他的思维,似乎总是异于常人,所以很少让人猜到他的目的。
或许他高人一等惯了,即便是养的女人被欺负,也觉得有损面子?
皇甫曜却没有给她好好研究的时间,眸色在灯光下蒙上一层迷离,显得温柔,眸底却含着一丝幽深,让人看不透。
“走,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他没看众人,搂着她离去。
以外人看来,如此极宠的姿态。
直到两人走出很远,会场里才传来熙熙攘攘的议论声。都猜测皇甫曜这次是不是真坠入情网了,居然这么维护这个女人。
罗桑则恨得咬牙,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有自己在的情况下,他还能如此宠爱一个女人。跺了跺脚,却没有办法。
方志熠则为难地看着安阳与陶瑶,皇甫曜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他们有一部分靠着皇甫集团生存,一部分即便没有太多的干纟,也不愿无端的惹一身腥,所以没人敢往他们这边靠拢。
安阳倒也识趣,世态炎凉,所谓的上流社会,原本就是这样现实,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陶瑶就慌了:“哎,你等等我。”她在后面追着,因为跑得太急崴了一下脚,可是那安阳头也没回。
皇甫曜那边,领着乔可遇进了别墅二楼,佣人帮他们打开门便退了出去。
皇甫曜站在与卧室相连的露台上,身子倚着护栏,指间星火闪烁。下面的聚会还在继续,熙熙攘攘的热闹,恍然倒是有种一切如旧的错觉,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受到丝毫的影响。
他微微阖目,知道不远处一辆名车正远远地驶走,引擎的咆哮如同哀鸣,淹没在这片觥筹交错里。
房内,乔可遇弄了冰块在敷脸,看着镜子里半边脸颊红肿,嘴角都破裂的自己,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就多狼狈,眼睛里却闪着笑意。
她想她是真的变坏了,仗着情妇的身份欺负了陶瑶,她居然还有点洋洋自得。自嘲地笑了下,却不小心扯动了嘴角的伤,呲了一声,她赶紧拿压住食指压住。
“什么事那么开心?”皇甫曜不知道什么时候晃了进来,正看到她一个人在镜子前,原本眉眼舒展,不时又皱皱眉头,还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她否认,眸子低垂,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皇甫曜靠过去,半倚在梳妆台前,两人瞬间离得很近,腿与腿挨在了一起。
乔可遇没有动,身子却条件反射地紧绷住。他的手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不可能没感觉到她的变化,尽管她在极力掩饰。
他却很轻松地笑着,凑近她的脸颊问:“其实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激得她非要出手打你这一耳光不可?”
乔可遇闻言,骤然抬头看他,望进他闪着促狭的眸子里。如果她不是确定自己说那句时,他还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他这副表情,她几乎要以为他听到了。还是他能猜得到?
想到自己跟陶瑶说的话,当时只是气晕了头,才逞一时口快。这会儿想起来,尤其还是跟他有关,不由窘迫,干脆低下头去,嗫嚅地说:“没什么。”
皇甫曜显然不信,只是盯着她头顶,刘海投下的阴影遮住眼部。只露出小小的瓜子脸,牙齿在丰润的唇上啃咬着,显得不安。
皇甫曜盯着在她的蹂,躏下越来越红滟的唇,喉间轻滚,搭在她肩上的头移到后背,让她的上半身倾近自己,唇已经压上去。
乔可遇惊愕地抬头,睁着无辜的眼睛瞪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他的的眸子闪着笑意,唇下更是没有留情,修长的指尖轻抚着她没受伤的脸。他的舌灵巧的在她的嘴里肆掠。乔可遇的嘴被迫撑开一点,破了嘴角又痛起来,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哐!”的一声,敷脸的冰块也砸在地板上,两个人终于回神。
皇甫曜也放开她,眸光柔和。他的手指代替双唇,抚弄着她红肿的唇瓣:“每次都看到你被欺负,怎么就不懂得反抗呢?”他抱怨着,似在心疼。
乔可遇不自然地别过头,有点生硬说:“如果懂得反抗,哪能每次都被你欺负死死。”却忽略了,这话里多少有点怨嗔的意思。
皇甫曜倒是不恼,且特别享受地笑着。手胡乱地揉着她发顶,乔可遇则觉得他今天怪怪的,躲开动手动脚的他去捡地上的冰块。
这时皇甫曜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一眼来电显是方志熠。
“喂,不会这么早就春宵一度了吧?赶紧下来,有好多节目还没开始呢。”电话那头,方志熠乍乍呼呼地招呼,后面还有哄笑声。
皇甫曜骂了一句,回了声:“马上下来。”便挂了电话。
这时乔可遇已经将冰块捡了起来,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盯着他的眼神好像有点戒备,好像随时怕他兽性大发一样。
皇甫曜失笑,问:“要不要一起去玩?”
乔可遇摇头,刚才闹那么大,她又这副样子,哪有兴致玩?
皇甫曜也不勉强,走过来摸住她的脸,慢慢蹲下来,表情很严肃:“也好,在房间里养好精神,晚上好好伺候伺候我。”说出的话却是很欠扁。
“皇甫曜!”不待她发作,他已经站起身来,然后捞了沙发上的外套便出门了。
乔可遇只能气恨地瞪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什么时候,自己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皇甫曜这边下了楼,大家都在玩投壶,古代士大夫宴饮时做的一种投掷游戏。不过被方志熠这个天才改了规则,弄出了新式花样,倒也S市的上流社会引起一阵风潮。
麻将、牌九等等这些常玩的,大家多少也有点腻了,偶尔有兴致也会换换口味。赌资倒是可大可小,说是玩玩,有生意来往的,借机还个人情罢了。
“大少,过来玩玩吧。”有人招呼他。
皇甫曜慢慢走过去,只见大家围着台子,中间搁了个陶瓷大肚花瓶,瓶子的口颈细小。方志熠手里拿着木头做成的箭(古称矢,大多以木、竹为制作材料,作工精致)。正准备往里投,倒也似模似样的。
“大少,方少今天手气可真旺,我们可是输惨了,看来只有你能压住他。”身边一男子过来拍着马屁。
“滚你丫的,我如果这支再中了,就是8连中,谁也赢不了我。”方志熠那头得意地叫。
“对嘛对嘛,方少一定赢,人家还要我那条链子呢。”方少的女伴着急地附和。
今天的赌资都是从各家女伴身上弄下来,赢家可以带走奖品区那边中意的物品,方志熠一向出手大方,她的女伴还真舍不得自己新买的项链被人拿走。
“看他气焰嚣张的,曜,你也来玩玩嘛。”罗桑不知何时挤了过来,挽着她的手臂撒娇。
“是啊,是啊,大少,挫挫他的锐气。”好多人围着他们起哄。
那天方志熠手里的箭羽已经飞出去,但可惜的箭头在瓶口碰了一下,竟然弹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哈哈……果然只的皇甫大少的气场才能压住他。”刚才自称输得很惨的人,这会儿笑得格外痛快。
方志熠的女伴也懊恼地跺了下脚,却不敢说什么。
方志熠面色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照旧嘻笑:“那也要看皇甫能不能8连中才行。”这游戏可是他盛行起来,皇甫曜平时很少玩。
皇甫曜唇角勾笑,慢慢走到规定的线外,罗桑马上殷勤地给他递上小木箭。
皇甫曜掂了掂箭羽的重量,然后握着箭的手举起,隔空比了比瓶口的位置,手腕使了巧劲,木箭便脱手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犹如石入洞底,准确无误。
“砰!砰!砰!”掌握了技巧,皇甫曜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每一下都准确地投进壶心。
最后一支入瓶,四周传来掌声和赞叹声。
“耶!我们赢了,我们赢了。”罗桑首先跳起来,搂着他的脖子献上大大的吻。脸上的笑容明媚动人,下巴得意地轻扬着睥睨着众人,仿佛投中的是自己一般。
皇甫曜微微蹙眉,她也装作没有看见。
游戏结束,皇甫曜在一片欢呼中转身,罗桑也跟过来,有点兴致冲冲。
“皇甫少爷,您还没有选礼物呢?”负责评判的服务生走过来提醒。
皇甫曜听了,侧头看一眼那头的奖品台。灯光下,宝石璀璨,有点微微的晃眼。
正时的罗桑正挽着他的手臂,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游戏规定,得到的奖品也是要给女伴的,何况他也不会吝啬一个饰品。
“就那只熊吧。”他手一指,奖品台上放着装饰用的玩具熊。长长的绒毛,一只耳朵前还戴了个花色小帽子,很是可爱。
服务生楞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应着便走过去。
“等等,送熊上去的时候,顺便送几样菜品,让乔小姐吃了再睡。”他吩咐完迳自往中间的台子走,完全没看到后面罗桑的脸色。
慵懒地靠椅背上的身子前倾,他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罗桑才走过来。
“曜,你一定要这样吗?”罗桑委屈地看着他。
虽然说刚刚看到的人不多,但是至于让她面子上那么过不去吗?
皇甫曜端起酒杯,轻呷,目光投向欢闹的人群,说:“罗桑,看在过去的情分,该做的我都做了。”提醒她不要再越矩,把最后残留的那点情分都磨光了。
罗桑看着男人堪称完美的侧脸,咬得下唇变形,却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下午,皇甫曜便带着乔可遇离开了渡假村,乔可遇的脸虽然还有些微的肿,扑了层厚厚的粉,倒也不怎么能看出来。
皇甫曜一路都在看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擦了又擦,平时倒没见她这么爱打扮,无非是怕她的母亲担心,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
车子照旧直接开往医院,却应乔可遇的要求停在了医院门口。她那点不心思他怎会不懂?他不戳破,依了她。
乔可遇很讨厌他这种笑,仿佛万事都瞒不过她。推开门迫不及待地下车,却被皇甫曜扯住手了。
“等等。”他说,本来是想说,她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让她今天顺便在医院再做个抽血化验,确定一下是否怀孕。目光却掠过从后面那几个中秋节的月饼礼盒,就临时改了口,将几个礼盒递过去,说:“把这个带上去吧。”
差不了几天,还是过了中秋节再说吧。
乔可遇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嗯”了一声,便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心想这原本也是离开渡假村时,别人硬塞到他车上的,他带回去也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里发霉,不如让方婶带回家。
“记得,晚上要回来。”他提醒。
“嗯。”她又点头,关了车门。也不知道有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就走。
皇甫曜倒车,在门口调了个头。
乔可遇拎着礼盒进了住院部大楼,收拾病房的护士却告诉她乔妈妈去散心了。她只好将东西搁下,去医院的小公园里找。一路上都是穿着病服散步的病人和许多陪同的家属,她也很快看到了坐在凉亭里的乔妈妈。
同样坐在凉亭的,还有个坐着穿蓝格病服的老人,与身边年轻的女孩不知在说什么,女孩偎进老人的怀里,脸上带着撒娇的意味。
过一会儿,又拿了剥了个桔子放进老人嘴里,老人已经没有牙了,吃东西有点费劲,但是却笑的满脸皱纹挤在了一起。乔可遇站得有点远,听不太清他们说了什么,只隐隐能听到笑声。
然后老人又拍拍女孩的肩,指着乔妈妈不知说了什么。那女孩便站起来走到乔妈妈面前,递给她一只桔子剥好的桔子。乔妈妈接过桔子,唇微弯了下,只是那弧度有点落寞。
临近傍晚,风有些微微的转凉,乔妈妈的病服外,披着件深色外套,腿上也盖着毛毯,只是身影有点孤伶伶的,让乔可遇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转过头,悄悄抹掉眼里的湿热,才慢慢朝着乔妈妈走过去。恰巧那女孩可能是在和乔妈妈道别,说完便搀着老人走了。
乔可遇唇角努力地扬起笑来,声音清亮地叫了一声:“妈。”
乔妈妈闻声抬头,看到乔可遇时眼睛一亮,嘴上却说:“不是说去了渡假村玩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乔可遇走过来,帮妈妈拢了拢衣服,然后头枕在她肩上说,撒娇地说:“想妈妈了。”说起来,她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陪陪母亲了。
“傻丫头,都多大了,也不怕人笑话。”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手却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头。
乔可遇不再说话,只是偎着母亲。其实心里有些难过,眼里也有很重的温热感,怕被母亲发现自己的情绪,只好偎得母亲更紧一些,埋进她的怀里。
乔妈妈只是感觉女儿的情绪不太对,可能受了什么委屈,只能拥着她。
母女在公园里待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乔可遇便推着母亲回到了病房。
“咦,谁送来的礼盒?”一进门,乔妈妈便见到了搁在茶几下的东西。
“我拎过来的,快中秋节了,想给方婶带回去。”她解释。
“哦,中秋节了……”乔妈妈重复,声音渐低。
乔可遇看她一直望着月饼的礼盒出神,慢慢蹲下身子问:“妈,你是不是想家了?”
乔妈妈低头对上乔可遇的眼睛,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然后转动轮椅,慢慢避开女儿的目光。
“妈,要不我问问医生,如果允许,中秋节咱们回家去过吧?”乔可遇问,她看到乔妈妈的背影震了一下。
她知道乔妈妈每天呆在医院也是很枯燥的,自己又不能天天陪着。这里再方便,自然也没有家里舒心。
“嗯,也好。”乔妈妈应着,声音很压抑,应该是哭了。
乔可遇假装没看见,故意扬着笑说:“那我先去买饭,然后问问医生。”便出了病房。
乔妈妈背对着她,偷偷地抹掉眼泪。
乔可遇拎着饭回来的时候,乔妈妈已经调整好情绪。乔可遇一直挑着回家过节的话题,问要准备哪些东西之类的,母亲俩人一直讨论,也说起往年的一些趣事。因为说到了回家,乔妈妈晚上的心情渐好起来。
乔妈妈晚上输完液容易困倦,所以睡得很早。她看了看表,时间尚早,便打了车回家。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里面的车道都有些坑坑洼洼。路灯每隔一盏或两盏坏一个,她借着昏暗光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自己的那橦楼前。
上了二楼,先把礼品盒送到了对门方婶家里,才摸出钥匙打开自己的家门。
其实她的家很小,一共才78平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分隔出来,每间的面积都很小。不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只是好久没有打扫了,屋子里都是灰尘。
在门口换了拖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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