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女人的举动,更引起那几个市场部人员的侧目,纷纷投过去的目光都带着诧异。
而韩少玮自进入皇甫集团以来,一直颇为低调。他拉下女人搂住自己的脖子,说:“安琪,等我一下,马上好。”然后着手收拾桌上的文件,一副急着带她离开的样子。
但是这个名叫安琪的女人,显然对他冷淡的回应并不满意,硬是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脸颊才满意。
韩少玮的表情虽有些不耐,却并没有阻止。但很不巧,余光突然瞄到站在门口的乔可遇,不由脸色惊变。
乔可遇也分不清此时的心境是怎样?思维更是被眼前这幕震得七零八落,心感觉像窒息了般喘不上气来,更忘了该如何反应,只是僵直地站在那里。
市场部的人仿佛这时也才注意到乔可遇的存在,新欢撞上旧爱,无疑又是公司新的内部八卦话题,眼睛忙着在这三人之间转悠。
而乔可遇已经没有办法顾及这些,直到他抬步朝着这边走来,她才意识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转身,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大步朝着门外走。是的,她想逃,逃开这里。
琛哥哥不该这样的兄弟和妻子,所以一定是自己在嫉妒,嫉妒的出现这样的幻觉。真是可笑!她不断地说服着自己,嗒!嗒!嗒!脚步却越来越急,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
“乔可遇!”韩少玮见她慌慌张张地离开,担心地叫着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甩开了安琪又缠上来的手,快步追过去。
“少玮……”被甩了一个趔趄的安琪,眼睛里盛满不敢相信,他居然追着另一个女人跑了?
市场部的人看着这一幕,也脸色各异,有人向安琪投去同情的目光,也有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15楼这层整个属于市场部,但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犹如她急于清醒却挣脱不掉的恶梦。
就近的一间房门敞开着,应该刚刚装修好的办公区,里面还什么也没有,空空旷旷的。她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然后转身关门。
来不及将门落锁,就已经被追过来的韩少玮撞开,力道有点大,门板弹开的冲力让乔可遇趔趄了两步,差点儿跌倒。
韩少玮大步跨进来,一只手及时撑住她的胳膊,才险险地没让她摔下去,问:“你没事吧?”
高跟鞋崴了一下脚,但并不严重,她勉强站稳身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他的手甩开。瞪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仇人。就是那天韩少玮害乔妈妈病发,她的眼神也没有这么冰寒过,仿佛他是万恶不赦的罪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你听我解释。”他着急地伸出手,却被她躲开。
他的手再次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点,她似乎在任何时候,都在拒绝他的靠近。韩少玮苦笑,收起心里这股莫名的念头,然后想要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是话说了个开头,却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怎么也接不下去。
不是怎样?安琪没有吻他?没有抱着他的脖子喊哈呢?在她眼里,他无论怎么解释,他和安琪在她眼里都不可能是合理的。
韩少玮这刻真是后悔,后悔当初为了让她死心,所告诉她的那一切。此时真想为当初的行为,抽自己一个耳光。
“韩少玮,该听解释不是我,是琛哥哥才对!”乔可遇看着他说不下去,为韩少琛心寒。可是眼眶却又炙热,那样的表情,仿佛遭到背叛的是她!
韩少玮只是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欲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脸懊恼的地看着她,咽喉艰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清楚,这和阿琛有什么关纟?你又是谁?”从后面跟来的安琪走进来,除去一脸不解的表情,盯着乔可遇的眼神也充满敌意。
她看得出来,韩少玮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紧张,那应该是她从没看到过的在乎。他们才分离半年,韩少玮这个男人就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安琪,出去!”韩少玮喝斥,眼眸里带着一丝慌张,仿佛是在怕被揭穿什么。
“我不,我凭什么要出去?你还没解释你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安琪也理直气壮,她才是正牌女友,她有权力质问。
“你先出去,我过会儿向你解释。”韩少玮看到她眼里的委屈,安琪的情绪也很激动。
他太了解安琪,生起气来,说什么话也不管不顾,所以口吻软化了一点。
但显然安琪并不领情,冷哼了一声,声音也尖利起来,问:“我凭什么要出去?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瞒着我?”她越说越激动,咄咄逼人的已经趋近韩少玮的面前。
可能任何女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保持理智。
乔可遇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如此荒唐,荒唐的让她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当然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也让她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韩少玮的神色闪闪烁烁,更没有理智去分析他们话语里的矛盾。
她只是觉得混乱又难受,不想待在这个空间里,便越过他们往外走。因为只要想到眼前这两个人的关纟,就会让她感觉到窒息,胸口闷的难受。
“乔可遇!”韩少玮看着她的神色很难看,不放心地叫着要追上去。
却被安琪死死地拉住:“不准去,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安琪瞪着他。
韩少玮忍住抚额的冲动,蹙眉闭了闭眼睛,终于在这一片混乱中冷静下来。抬眸,只看到乔可遇跌跌撞撞背影离开,忍着没有追。
她是真的有点浑浑噩噩的,下意识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便打开了安全通道的门。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头枕着楼梯扶手,只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身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无意识地摸出手机,按了接听键喂了一声,对面传来姚淘淘的声音:“乔可遇,你去哪了?大少回来正在要文件呢?”
乔可遇楞了一下,似乎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刚刚在饭店签的文件。
“哦,我这就回去。”她应了一声,起身,乘了电梯进入顶层。
不过整个过程都很机械,所以正在办公室门口张的姚淘淘,就见这样的她从电梯里走出来,只不过脸色灰白,看起来特别吓人。
“你没事吧?是不是哪不舒服?”姚淘淘惊诧地盯着她,中午出去时不还好好的?
乔可遇摇摇头,手里的文件塞给她,那状态像在听,又像游离在外。
“你别吓我?如果不舒服还是早点请假,回去休息会儿吧?”姚淘淘看着她,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手臂被姚淘淘抓得有些痛,乔可遇仿佛这才恢复知觉,她勉强笑了笑,说:“帮我请个假。”然后转身就往电梯折返。
“你自己回去行吗?”姚淘淘很不放心地问着,她却没有回答。向前走了两步,又想到手边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处理,更没有追上去。
乔可遇则像抹游魂似的,根本没听见。电梯的门关上,她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身子一阵阵的发冷。闭上眼睛,便满脑里都是安琪亲吻韩少玮脸颊的那一幕。
越是拼命让自己不要想,那个画面越清晰地压过来,她几乎要被那一幕淹没掉。叮!电梯到了一楼,仿佛破除的魔咒,她心里闪过刺痛,为韩少琛的心疼!
然后皇甫集团的大厅里,只听到一阵高跟鞋踩踏地板的急促声响,显得非常突兀,但侧目的人群也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逝。
此时的乔可遇快步穿越广场,直奔路边等生意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机场。”不等司机寻问,她已开口。
年轻司机看了她焦急的神色一眼,猜想她不是接人便是送人去的,这样的顾客他倒是常拉。没有多说废话,应了一声便发动引擎,车子很快上路。
司机大概自认为很了解乔可遇此时的心情,也不等她催促,油门踩到了底,一路的风驰电闪,开得极快。
后座的车窗开启着一条缝,耳边都是呼呼风声。9月中旬的午后应该很和暖,可是她却觉得那风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钻进每一个毛孔里。
一路沉默,她盯着外面一闪而逝的景物出神,脑子好像有些空白,眼前又似乎有许多影像压过来,乱哄哄的,最后全挤压成韩少琛的模样。
此时的他会不会很受伤?会不会躲在美国某个阴暗的酒吧里,借酒消愁?他……她的琛哥哥不该这样被对待……每多一种猜测,心便更揪紧一分,这种煎熬直到伴着吱的刹车声响起,而暂缓了那么一瞬。
“小姐,到了。”司机的话没说完,只见几张红色的票子递过来,没有见到人,只听到啪的关门声。
接着又是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急速地远去,直接消失在机场大厅门口。
“麻烦,我要一张去美国的机票。”不顾众人的白眼和不满的抗议声,她第一次变得如此疯狂,想要急切的陪在那人的身边。
售票的地勤人员本来想请她排队,又被她脸上着急的神色震住。猜想她肯定是有急事,只好抱歉地向后面的人笑了笑,转而看着她问:“小姐,请问是要去美国哪个城市?”
轰!
她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有什么在脑中炸响,然后乔可遇呆在了那里。
哪个城市?是啊,美国那么大,他到底在哪个城市?原来她从不知道,他从来都没告诉过自己准确的位置。
乔可遇,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打算让你知道,他究竟在哪里!从来不曾想要被你找到!
心,突然涌起一阵悲凉,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难过!
“小姐?小姐?”见她发楞,售票人员唤着她,因为这位顾客此时看起来真的很不正常。
乔可遇只觉得那声音仿佛离自己很遥远,涣散的眼眸渐渐对上售票人员关心的目光,她的思绪终于开始回笼,却突然觉得好累,好累,仿佛支撑着这一路跑过来的力气,在一瞬间就被抽离了身体一样。
那售票人员的嘴巴还在眼前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她的耳朵在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后面的人已经怨声四起,工作人员无奈,只得招了个同事过来,将乔可遇带开。
排队等待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有人甚至骂她是神经病,可是她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那人将她安置在大厅的座位上,给她倒了杯水。
她就捧着杯子,呆呆地坐在那里。
大厅依然人来人往,尤其是飞往某某地航线起飞的广播,隔段时间就会传来,然后一批又一批的人离开,一批又一批的人归来。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身体好像都开始有点发僵。杯子里的温水有部分洒出来,经过空调一吹,凉凉的钻进毛孔,让她才回过神来。
不远处,一对男女正在争执,声音没有刻意压低,离她又很近,所以把对话可以听得分外清楚。
女人一直固执揪着男人的衣袖,指着接机口说:“我求你看一看,看看她在你背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不要再傻下去了,好不好?”女人的声音哀求。
乔可遇的目光也木然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应该是某班班机刚刚抵达。甬道上走过来许许多的人,其中对年纪相差颇大的男女,正是女人指的方向。
甬道上,年轻的女人亲昵地挽着男人的胳膊,那男人起了皱纹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女人肩上,并不时偷亲下女人的脸颊,而女人则一脸娇羞地笑。
如果她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才是正牌男友,她一定会以为那也是对令人羡慕的情侣。转过头,乔可遇看到男人眼底赤红,显然被这一幕所刺痛,但并没有惊讶。
他的手垂在身侧微微地攥紧,在那双男女走过来的时候,还迅速地拽着女人躲在柱子后面,躲在暗处看着那对男女嘻笑着离去,仿佛自己才是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你现在明白了吧?最爱你的人还是我,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女人还在死命地扯着男人的袖子,好像恨不得摇醒他。
而男人的目光还有追随着远去的人,唇角只有一抹苦笑,说了句:“你这又是何苦。”便扯开了她的袖子,自己离开。
剩下的女人呆楞住,似乎不相信男人的隐忍。或者是不相信他明明已经知道妻子出轨,却不肯接受自己,所以很受伤。
很久之后,机场大厅里才传来那个女人压抑的哭声,她抱着包蹲在地上痛哭,人来人往的大厅,各种各样的人行色匆匆,顶多也只是给她一个侧目。
乔可遇慢慢站直了身子,一步步走出机场大厅。外面的太阳明媚刺眼,让她忍不住伸出手遮挡在住。充足的阳光透过指缝投射在她的脸上,眼睛刺痛的厉害,却干涩异常,并没有泪。
坐上机场巴士,回到市区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在最近的站点下车,她一点点慢慢走回瞰园。
打开门,整个公寓都陷在一片黑暗里,因为皇甫曜照旧没有回来。她开了灯,洗澡换衣服,然后去厨房自己准备晚饭。偌大的公寓里那么静,只是她制造出来的声响,显得空旷而孤单。
简单做了碗面条,一口一口吃进去,也不在乎味道如何,只是机械的咀嚼着。然后将厨具清理干净,却没有进卧室。
皇甫曜的公寓里有一间很大影音室,特别齐全的家庭影院设备。她蹲在矮柜上选了张盘放进去,然后抱了个绒绒的长毛熊观看。
是部爱情电影,她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记住名字,也没有开声音,只是看着字幕的对白。屏幕的光线,色彩斑斓地打在她脸上,一闪一闪的。
皇甫曜晚上有应酬,回来时已经超过十点。身上还有些感冒的症状,所以觉得有点疲惫。进了公寓,顺手打开大灯,在玄关处换了鞋,然后边脱衣服边走进卧室。
卧室里同样一片黑漆漆的,没有拉上帘子的窗户上,映着外面楼层的闪烁的灯光。
乔可遇睡觉时似乎很没有安全感,总是习惯开着床头一盏灯,让整个卧室都笼罩的一片暖色里。他这些日子每次晚归回来都会看到,所以一室的黑暗,让他突然有些不适应。
她不在?
这是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也没有多想,便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才注意到铃声从客厅里传来,她的包就放在沙发里。
那么,她在家里?
脑中闪着疑问,他首先打开客房,没有!厨房,没有!储物室,没有!一间一间找过去,然后脚步停顿在影音室虚掩的门前,从门缝里可以看出散出来微弱的光线。
伸手将门推开,大屏幕上放的电影已经播外,所以并没有画面,只有logo在屏幕上飘来飘去。此时的乔可遇就卧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四肢蜷缩,身子底下压着个绒毛大熊,半张脸都陷在里面。这样的她是安静的,无声的,却又好像透着让人心疼的脆弱。
他放轻了脚步,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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