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羽士大喝道:“你究竟是何人?”声色俱厉,长须飞动。谢云岳冷冷说道:“道长,你这又何必哩,方才不是说过,在下非友非敌,何用这般疾言厉色。”
那种满不在乎的神色,真令黄星羽士气杀。休看黄星羽士长依三清,持修清净无为上学,见了太阿宝剑一样生起贪念,他忖念若将这辆宝剑得手,何惧那逍遥客及北冥三魔。
人真能做到恬淡无欲,与世无争,是为仙佛,黄星羽士这一起贪念,几乎身败名裂,只见黄星羽土面寒似冰道:“武当解剑,千古之法,施主何能例外,望施了三思,不然,恕赞道冒犯了。”
谢云岳尚是不动声色,徐徐说道:“这样说来,在下如不解下长剑,道长要伸手摘取了。”黄星羽士点点头道:“正是。”
谢云岳朗声大笑道:“道长如欲摘取在下身后长剑,只怕功力还嫌不足。”黄星羽士怒道:“你敢藐视贫道。”谢云岳微笑道:“道长不可动气,在下与道长打个赌如何?”黄星羽士面色一怔,说道:“怎么个赌注?”
谢云岳道:“容易之极,若道长十个照面之内,不能将在下长剑摘取的话,在下只求一树榔梅仙实,道长你能赌么?”
黄星羽士不禁动色微变,忖思道:“榔梅仙实系本门宝物,功能培补真元,轻身益气,且能祛毒生肌,只有掌门人可每年摘取十二枚一制炼丹药赐与合山道众,贫道怎么可赌此物。”
继而转念道:“贫道怎么会生出伸手无功的念头,何况榔梅仙实祠外只有三株仙种,其余均为凡品,万一无功时,便将一株凡品相赠,这也无关紧要,想必掌门师兄亦不会不同意。”
当下朗声慨然说道:“贫道依施主所言。”说着脚下一动,斜肘伸掌向谢云岳的肩上抓去,手出如风,迅茁鬼魅。
那知一手抓空,未见谢云岳身形稍动,竟已后退七尺,只听谢云岳沉声道:“且慢,话尚未讲明,在下指明要榔仙祠左第九株,那树体无寸皮,赤干耸立,花色深浅如桃杏,红白相间,蒂作海棠垂丝所结的榔梅仙实。”
黄星羽士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这少年好厉害,先就把话扣住了贫道。”当下沉声道:“施主,你太也狂妄了,就认定贫道十招内无能取你身后宝剑么?”
谢云岳朗声哈哈大笑道:“成不成,到时方知,目前言之尚嫌太早,在下身后长剑本是捡来之物,倘若失去无多大干系,不过,贵山榔梅仙实,传为禁品,本门之人均不得妄取,道长,在下恐怕您言而无信,无能为力。”
黄星羽士被他一番言语激怒异常,大喝道:“贫道平生素重然诺,怎会失信于你后生小辈。”
谢云岳冷冷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此地就是道长与在下两人,一无物据二无人证,到时道长如赖在下无理取闹,又有何言可说?”
黄星羽土伸手向发卷上摘下一块星形黄玉,向谢云岳身前抛将过来,沉声喝道:“此是贫道信物,如若十招之内不能将施主长剑摘下,凭此黄玉至榔仙询问守祠道人索取一树取榔梅仙实,不然,星形黄玉自当索还。”
谢云岳将星形黄玉一把接在手中,望了一眼便收置怀中笑说:“好,就请道长伸手吧。”心中不由慨叹黄星羽士为了一念成贫,竟泯没良知。他一言方落,黄星羽士五只手指已欺风闪电般向右肩抓来。
谢云岳发出一声极冷峭的笑声,身形飘开,快如鬼魅。黄星羽士手指才离谢云岳肩头两寸时,往下一沉,蓦地面前一花,对方身影已然不见,身后忽起冷笑之声。
黄星羽士不由大吃一惊,连思忖之念也顾不得,手势不撤,臂随身旋抓去,带起锐风啸音。才一眼角瞥见谢云岳身影,忽又不见,黄星羽士方知今日遇上武功绝伦异士,心中不由一凛。
他这念头方起,急听身后响起冷冷之声:“道长,两个面已是过去了?”黄星羽士暗中咬牙心说:“今日如在少爷面前失了手,有何面目身居武当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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