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田阔也不知道能往哪开。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人的反应,奈何从一上车就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若不是那耸动地肩膀,他还以为这人睡着了。
“吱——”最终把车停在一处公园路旁,然后下车,将沉霭独自留在车内。
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包湿巾和纸巾。把这两样东西从车窗开得半指宽的缝隙中塞进去,然后走到车头背身依靠着。
“呜呜……呜……”前脚刚离开车尾就听见后座传来一阵呜咽,像是压抑了许久终得释放,断断续续,好似万般委屈都要一股脑全发泄出来。
稍稍侧头停顿又收回动作,随后在裤兜摸索一番掏出火柴盒和香烟,分别各抽取一根点燃。
抬眼凝视远方,墨眸深沉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轻轻抖动食指,被弹落得烟灰星星零零落在地上。薄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个朦胧烟圈,很快被风吹散,只剩下残余的烟草味。
当察觉抽噎声渐渐停止,田阔这才掐灭烟蒂,并将之丢进路旁的垃圾桶内。
一直到他坐回主驾驶全程对刚才发生的事只字未提。
“我想回家。”
“地址。”
地址?呵,该说哪个地址呢?
自来到这个世界知道剧情后以为只要远离坑死人不偿命的主角们,就能改变结局,如果可以还能嫁给喜欢之人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活出个新样子。可今天这一切让她被现实掴醒,嘲笑自己天真愚蠢。
那种阴晴不定的男人怎可能会轻易放过一直圈养的宠物?
想到书中这副躯壳最后是一根白绫瘗玉埋香,眼前仿佛真出现她悬挂在半空的画面——
面部青筋像因发酵而鼓胀的面团,眼眶里好似有万只蚁虫在爬,痒得想让人把眼珠子给扣出来,喉室被勒得要从嘴里蹦出来,萦绕于耳畔的世界喧嚣逐渐微弱。
整个人仿佛处在一个窒息的真空世界。
沉霭猛地双手握住脖子,大口喘气,那种感觉好真实。
因为没有家人收拾遗体,也不清楚究竟如何处理了,应该是随意埋了吧?书中并没有说明。
不行,不能这样!她不要那样凄惨死去,去特么沙比白月光和男主角,艹尼玛一堆渣子!都给劳资吃屎去吧!
越想越生气,不觉咬紧牙齿,突然很恨这一切,恨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不过是想要好好活着,万事都如他们所愿,可还是不行,似乎非要置她于死地才算完事!
那厢田阔见沉霭久久不回应,以为对方没听见,正准备再重复一遍,忽听她开口说:“庆华路63号,”
搁在方向盘上的手闻声一顿,疑惑地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女人,随后回正目光什么也没说,启动车子载着她走了。
话说苏闵昨天急匆匆告别沉霭并没有去处理生意,而是直接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这个时辰天色已然黑下,昏黄的灯光打在对方身上,肃穆的黑色连衣裙一直遮盖到脚踝处,左胸口位置别了朵赤色玫瑰是她浑身上下唯一一处亮点了。仿佛要把自己融进这浓浓的夜幕之中。
苏闵将车停靠在一边,开门下来走到那人身前站定:“妈就在家呢,怎么在外面等我?”
黑裙女人眉眼间带有拒人千里的冷漠:“那是你妈,不是我的。”
短短一句话让平时商场上能言善辩的苏闵顿时哑口无言,自知母亲当年做法的确很过分,她也没立场替母亲求得原谅,只能尽最大努力去弥补。
女人嘴角微微勾起似有嘲讽的意味补充道:“你忘了?我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和你相比我就是该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
听不得某些词,立即轻喝一声:“苏颜!”很明显她不想让对方这样自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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