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春笋之势,这杯羹是越来越不好分了。如果此时陆云峰东窗事发,以他和李放素来近乎的关系,还不知会被渲染成什么样子?如此一来“放歌广告”也势必会大受影响,甚至是就别想维持得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说”李放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陆云峰笑着点头。他岂有不明白李放的真意?但他深知李放的不易,也就不会去怪他了。 “不是我多嘴,你不要不以为然,”李放警告地说:“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这事就是丑闻,你就得被议论。你认为保守也好,落后也罢,中国人的观点是不会变的,人言可畏呀!你该好好想想了!” 说完,李放就转身离去了。也许是他想去透口气,也许是他有点为刚才的失言而抱愧总之,他就此结束了这场谈话。 偌大一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了陆云峰独自一人了。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酒,一边慢慢地品着,一边开始“好好想想”了 于是,十三岁那个春天不堪回首的往事重新又回到了陆云峰的脑海中来了。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本来陆云峰是和往常一样呆在学校里的,但因为早上忘记了一本必须用的课本,他又返回了家中。当时,父亲去国外出差去了,三个姐姐都住在学校,连那几个佣人也被丁修仪放了假不在,家中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陆云峰知道母亲有午睡的习惯,而且她这几天老是在说头疼的毛病犯了,应该是在休息吧。他的动作就非常的轻了,深恐惊动了母亲。 完全是件命里注定的事,就在他拿了资料准备下楼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妈妈的轻笑声,其中还似乎夹杂着男人的低语。那不是父亲的声音!他确信。因为好奇,他悄悄地走了过去。也许是因为丁修仪的疏忽,房门并没有关严。他从门缝看进去,于是,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最不要脸的一幕:他那向来仪态万方的妈妈正一丝不挂地和那个自称表叔的男人滚倒在床上 陆云峰一下子就定在了那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与恶心!但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有着那样的理智,还能够控制住没有弄出一点声音、没有声张地又悄悄地跑出了家门。那天下午,他没有回学校上课,而是去了一间下等酒吧,第一次喝了烈性酒,第一次酩酊大醉,并呕吐不已。 自那以后,陆云峰似乎在瞬间就成熟了、只大了,完完全全地,他变了一个人。他开始不再合群了,疏远着所有的人,总是独自坐在角落里沉思着。他更是绝口不提过去与同伴们最经常谈论的女孩子如何如何的话题了。那些曾经是他少年绮梦的主角们,已经在他冰冷的目光中变得扭曲、可憎起来。她们,只是些婬荡的、庸俗的、自私到极点的东西,是上帝犯下的一个大错误!他常常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是冰冷的,同时又是厌恶的。 至于丁修仪,他再也没叫过她一声“妈妈”了。见面总是冷冷地一言不发,能不见面他就竭力避免与她呆在一个地方。一见到她,那难堪的情景就令他作呕。而对父亲,陆云峰是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的,但他同样感到很难面对他。每次他看到父亲毫不知情地对着丁修仪笑着,他就觉得难受!就有一种想不顾一切要揭穿真相的冲动!陆云峰甚至在怀疑那些姐姐们是不是父亲的女儿。如果不是他长得极似陆谦的话,他可能连自己的出身也是要一起否定的。 陆云峰就这样在对女人日益增加的反感中,好不容易地忍受到了十八岁。那天的生日会一结束,他就告诉父亲自己要去留学,要去纽约,父亲自然而然地认为他这是有志向的表现,二话不说地就送他到了大洋彼岸。其实,陆云峰知道,自己只是想逃避罢了。全新的环境的确很有益处,在纽约住了几年后,陆云峰才渐渐地把那段污秽的记忆封锁在心底,不再去想起了。 在攻读硕士学位的时候,他就开始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喜欢女人了!别的男同学早已经是女朋友不断,并很是乐此不疲的。而自己呢,却是连女人的手也不想碰一下,她们的气味不但不能令他感到陶醉,反而让他皱眉不止;他和她们更加是难以交谈,她们说话的内容让他觉得无聊、表情让他觉得恶心!难道说,他是那种别人口中谈及的同性恋?!这个念头令当时的陆云峰心里涌起了一股很强的罪恶感。为了驱除自己是个变态者的念头,他有好大一阵是在有意识的和不同的女人经常约会了,吃饭、喝酒、上床别人做过的他全强迫自己去做,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证明自己的正常。 这种勉强的状况一直维持着,直至陆云峰在纽约开始了自己的事业。 在那个时期,陆云峰也曾经有过一个交往得非常密切的女朋友,那是个叫玛丽亚的金发女郎。那个和圣母同名的美国女孩长得很纯洁、漂亮,性格也十分的活跃,总爱腻在陆云峰的身上,娇憨地说: “陆,我真的好爱你呀!你爱我吗?” “我也是。”陆云峰总是回答。 的确,玛丽亚是让他有了些动心,他对她的感情付出了很多,甚至稍微改变了一点心中对女人的偏见。当他父亲再一次催促着他结婚,他竟然减少了某些抵触情绪,把玛丽亚视为了第一人选。那个时候,陆云峰是确确实实地有了和这个女人结婚的念头。 可是,就在陆云峰正准备送上戒指的时候,这个口口声声爱他的玛丽亚在一个早晨开始收拾了行李。 “噢,对不起,陆!”她同样娇憨地说:“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