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并未徵调独孤寂,顾挽松不知使了什么诡计,煽动十七爷掺和进来。既非官家所派,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予理会,躲得独孤寂寻人不着。
灰头土脸地将质子带回白城山。旷无象的出现打乱了棋局,但盘势依旧没变。除非十七爷亮出圣旨,龙庭山自没有别的话,否则找个理由打发便了,烫手山芋又回到顾挽松手里,奇宫以逸待劳,在角力中仍据优势。
“匣剑天魔”毋须这一胜,他要的是独孤寂知难而退。万料不到,堂堂前冠军侯、骠骑大将军,怎么说也是一号人物的十七爷,骨子里就是只白眼狼,他连为难自己都不在意了,还怕为难你们?
“看来你的酒菜,今儿是没戏啦。”说这话时还咂了咂嘴,挺遗憾似的。独孤寂一抬手,抑住了魏无音的欲言又止,转头叫道:“喂,你说话算不算数?还是你也不能当家作主,叫个能话事的出来,”独无年无意接口,当是醉汉胡言,何必自贬身份?
纳兰异色微微蹙眉,作势摆手:“侯爷请。”他招来的全是飞雨峰年轻一辈的菁英,长剑既出,身臂奇稳,连一丝轻晃也无。包围看似松散,却无一处罅隙脱出两剑合击范畴,若说隐有一套高明阵法。
那是半点也不意外。风云峡向以菁英自诩,拣徒授艺无不以天才为标的,自来瞧不起“平凡人的苦功”
魏无音看出此阵凶险,暗忖:“飞雨峰教不择材,单打独斗是远不如我风云峡的,但这‘出鳌入蜃’之阵一旦发动,便如铁桶一般,难攻不破,以十七爷眼下衰疲,磨也磨死了他。”
独孤寂身子轻晃,虎目半闭,状若微醺,耽搁片刻,靴边已积了洼血渍。未闻独无年回话,懒惫一笑:“也罢,那就打到能话事的滚出来,咱们做个了断。”唐奇色忍无可忍:“你说什么!”
蓦地寒芒烁眼,听师兄仓皇叫喊:“结阵!”不假思索,硬格扑面的一剑!铿响密如连珠,唐奇色虎口剧痛,拇指仿佛被硬生生扯断,撞击的巨力伤了腕肘肩关,长剑脱手,直挺挺插落。
右臂垂在身侧,再举不起来,山岚刮过,插地的一十三柄青钢剑迎风叩首,嗡嗡颤摇着,纳兰异色面色惨白,手按空空如也的剑鞘,睇着喉间剑尖,冷汗滴落,碎于光洁如镜的剑嵴,他是圈中唯一未拔剑之人,独孤寂定是夺了他腰畔之剑。
青年想不明白:十三名持剑的师弟,包括实力与他在伯仲间的唐奇色,何以眨眼间就给缴了兵刃,连阵法都不及发动?
背后劲风呼啸而至,纳兰异色未及转头,猛被一股大力掀飞出去。来人靴尖踏地,震得余下十三人踉跄后退,直至丈余外,铁砂磨地般的低咆才得入耳,发聋振聩,透体血沸:“尔等退下!”不是“匣剑天魔”
独无年是谁?独孤寂嘴角扬起,目放精光,持剑大笑:“来得好!”不闪不避,一剑朝独无年胸膛贯去。独无年宽大的袍袖泼喇喇一卷,寒光迫人的剑尖顿如泥牛入海,化入袍影。
众人还未爆出采声,独孤寂身影一晃,凭空多出另一名“独孤寂”来,拔起一柄插地晃摇的长剑,照准独无年胸膛标去!
(什么!)独无年攫住第二名“独孤寂”的剑尖,触感冷硬,寒锐逼人,绝非虚影。便只一滞,七名“独孤寂”不知何时将他围在中央,七剑齐至,独无年虎吼抡臂,一气磕断七枚精钢剑尖,众独孤寂四向倒落,消弭于无形。
还未换过一口气,又现七名独孤寂,收拢圈子,七柄长剑刺穿独无年的袍袖箭衣后,才遭刚劲摧折,左肩、右腿和腰侧俱都见红。第八名“独孤寂”穿出倒散的残影,无声无息递出一剑。
正中胸口膻中要害,剑尖却难入分毫。山风吹去蝴蝶般的片片袍裂,独无年右掌挡在胸前,接住剑尖,筋肉纠结的右臂透着怪异的深紫色,刺满符篆般的泥金刺青。
饶以十七爷的功力,连油皮都没能划破半点,竟是刀枪不入。独孤寂顺势加催,铁掌却丝纹不动,两股巨力一夹,弯折如弓的长剑登时断成数截。独无年易守为攻,一拳将“独孤寂”抡散。
十七爷不知何时拉着阿雪和魏无音退出三丈,遥遥打量紫臂,啧啧有声:“他妈的,居然有这么邪门的玩意!你那手是怎么弄的?”
魏无音忍不住翻白眼:“论起邪门,你有资格说别人么?”终究没出口,拉着阿雪退至一旁,免受龙虎波及。
这几下兔起鹘落,一分为多的独孤寂、刀剑难伤的紫金臂却历历在目,应风色舌挢不下,双眼盯紧战团,唯恐错失半点。
独无年的衫袍被利剑搅了个稀烂,裸出结实的上半身,紫臂怪异的色泽被一圈金色刺青止于肩膊,未向古铜色的胸膛蔓延,仿佛一道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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