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这样,倒是好的”范心或突然哀伤地说:“可是,为什么雁笙什么都没跟我说?”
“她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端木溯词这么猜想着。
“是吗?”范心或抬起眼。
端木溯词吓了一跳“你呀”瞧她又哭了,他赶紧递上手绢。
“谢谢。”她接过。
“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条了。”他叹息的说。
“你一点都不伤心吗?”范心或小声抽泣了下。
“没你多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的。”他望着她。
范心或讶然张口:“你”端木溯词立刻转移话题“心或,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她想了想“我没想过。”
“你该想想的。”端木溯词提醒道“你知道,如今只剩下你跟范亦非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我知道。”
“你想要一个人照顾他?”端木溯词试探地说。
他决定了,他要带她走,远离这个会让她想起石雁笙的地方;况且石雁笙已将她交给了他。
范心或疑惑地抬起头,望着他“你”他这什么意思?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他盯着她的眼睛直接问。
范心或呆愣住,几乎无法动弹。
他怎么、怎么这么直接?直接说要她跟他走?
“你,你是什么意思?”她颤抖着声音问。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端木溯词叹气一声,才道:“范心或,我在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到我的家乡去,到我家去?”他以真挚的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我”她该怎么回答?说愿意吗?还是不愿意?
“你不愿意?”端木溯词自动猜测她沉默的意思,脸上泛着冷光。
范心或一震“我、我”说愿意?她又怎能离开这个地方?又怎么能抛下范亦非?何况,她要以怎样的身分待在他身边?说不愿意?那么,他就要走了,不再出现在她面前?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中就有股痛楚。
“你可以考虑。”端木溯词说。
范心或望着他,眸里是疑问重重。
“不过”端木溯词深深望着她“在那之前,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在她无助的时候,跟她说出自己的感情。如此做,是否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哦”范心或喃喃自语,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端木溯词启了启唇,却无法开口;过了一会儿,才在她茫然的眼神下,郑重地开口:“心或,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要记住。”他走到她的身前,轻轻拉起她的手。
范心或被动地跟着起身。
“心或,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是有点反感的。”
反感?他对她反感?她的心小小地揪痛了一下。
对了,那次是她霸王似地钻进他的马车,甚至不理他拿剑威胁。想来,这样见面的方式,是他和她都不会想到的。
“可是慢慢地,认识你久了,我、我”他竟开不了口。
望着她期待的眼神,他一向什么话都能说的利嘴,此刻竟然像上了浆糊。
他闭了闭眼,才决然道:“我要你,我想要你!”他刻意不去看她“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走,希望你以后能在我身边,不离开一分”
天哪,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如此自然?
咳,他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范心或惊讶极了,心中翻腾不已,脸上显出高兴的神采,双眸亮晶晶的,动人极了。
“你会跟我走吧?心或。”他真诚地说。
“我”他那么说,只是想要她跟他走?“我不知道。”想了好半天,她才这么说。
“不知道?为什么?”端木溯词板起脸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我吗?”
“我喜欢!”范心或脱口而出,在见到他缓缓绽开笑容,才知道他方才是故意诱她说出心意,脸蛋渐渐的红了“你!”可恶!她瞪了他一眼。
端木溯词无比满足地微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呢?”
“我我舍不下亦非。”她讷讷地说出原因之一。
端木溯词怔住,好一会儿才听出她的意思。
“亦非?只是因为亦非?”
她点头。
“你以为我会不要亦非跟着你?真是的!”他该怎么说才好?他有那么冷酷吗?“范亦非自然是跟你一起的,我是他师父,你忘记了吗?”
她想了想才说:“不,不单是亦非”
“哦,还有?”端木溯词轻哼了声。
范心或白了他一眼“你又来了。”
“我怎么?”端木溯词摊开手,不解地问。
他的样子很无辜,好像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有时就是会让人气得要命!”她叹息一声。
“那你还喜欢”他调侃道。
范心或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
可恶啊,他何必说得那么大声,真是羞死人啦!
端木溯词一笑,抓下她的手,紧紧握着“那么,算是答应了?”
范心或想了想“我、我不敢肯定。”
她心中尚有许多的问题需要答案,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
“还有问题?”喝,要得到她的首肯还真是难啊!
“不知道亦非愿意不愿意。”她苦恼地说出这句话。
“我只管你愿意与否。”他喜欢她和她喜欢他,是两个人的事,何必要问第三个人的意见?
“亦非是我儿子!”她叫道。
“如果你愿意,他也会是我的。”他说得自然极了,好像在说“吃饭吧”这么简单。
范心或脸红了“你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嘛”她不禁白了他一眼,可是,心里头却是万分欢喜;他肯接受亦非的程度比她所想的要好。
端木溯词深情望着她“我不会胡说,我会证明我没有胡说!”
范心或心头一暖“呵”端木溯词乘机伸手揽住她的腰。
范心或全身一震。
“答应我吧,我很少求人的。”他委屈似的瞅她一眼。
“你很霸道。”她将头斜靠在他肩上。
“是的”端木溯词微笑。
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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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范亦非仰起首,看着眼前拉着自己的男子。
“嗯?”端木溯词轻应声,看着前面的路。
“叔叔,为什么今天不是娘送我去私垫?”他一大早在端叔的看顾下,穿戴准备好,结果开门来接他的是叔叔,而不是娘。
“她出门去了。”
“去哪里?”范亦非好奇地问。
“她平常都去哪里便是去那里。”端木溯词声音冷冷的。
范亦非眨眨眼,叔叔好像生气了。“叔叔,你怎么了?”
“嗯?”端木溯词一愣,低头看着神情有些惶恐的范亦非。
“是不是娘惹叔叔生气了?”范亦非眨着眼睛,有些紧张。
叔叔的样子很可怕,他都不太敢说话了。
“没有”端木溯词叹息似地。
生气?他不生气,他只是有些恼。
可恨的范心或,一大早连粥都不煮就跑掉了,说还必须要去粥铺里,所以只留了字条让他们三个男人哦不,两个男人加一个小孩,自己准备吃的。
顺便,麻烦他带范亦非去私塾。
喝,他还以为昨夜里答应跟他回家乡的女子已换了个人哪,怎知一大早便溜得不见人影?
她是逃避不想见他,还是后悔答应了?
想来想去,他心里始终不舒服,不舒服极了。
她若是有胆敢逃跑哼哼,他会给她好看的!
不过,有范亦非在他身边,她会逃跑才怪哩!
“可是,叔叔比昨天凶耶。”范亦非下结论,他不是看不出来的。
端木溯词看一看范亦非。
这孩子张着一双无辜的眼眨啊眨地望着他,好似写着小小的控诉,却不说出来。
喝,是对他有小小的怨言吗?
“抱歉,叔叔因为肚子饿,所以心情不好。”他苦着一张脸,烦恼极了,却又不得不编造一个借口,来解除范亦非的疑问和不安。
“肚子饿?”范亦非惊讶得很“叔叔,饭团不好吃吗?”
“难吃。”那是昨夜剩下的饭做成的,简直难以下咽。他发誓,若是明天范心或再不给他们煮粥,他一定带着她立刻回家去!
范亦非似乎得到了同伴,笑嘻嘻地说:“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不喜欢吃呢。”
“你娘今天偷懒了。”而且逃跑了。端木溯词很不甘心地补上一句。
范亦非点头附和他,并且开始爆料“娘最拿手的是白粥,每天我都吃娘煮的粥,她从来不会忘记煮的”小脸偷偷地朝端木溯词望去“叔叔是不是惹娘生气了?”
“没有。”昨天明明谈得好好的。
“那为什么娘今天不煮粥了呢?”
这个是害羞吧?不,不是害羞;是逃避?不!一定不是!
端木溯词在心里不住地猜测。
“亦非。”
“是,叔叔。”范亦非回答得很快。
“你想不想到叔叔的家乡去玩?”
虽然他已征求得到范心或的同意,可还没问过这个算是她儿子的家人哪!
“叔叔的家乡?”
“是,叔叔的家乡。叔叔准备带你娘去,你要不要一起去?”端木溯词充满希望地问着,尽管只是眼睛望着范亦非,表情没有半点希冀的样子。
“娘要去吗?”
“当然。”由不得她不去!若是反悔,他可是不会答应的。
“娘为什么要跟叔叔去?”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尽管他只有七岁,嗯,快要到八岁了。
“这个你暂且不用管,若你娘要去,你也要去吗?”他的问题很简单。
“要!”范亦非郑重地点头。
“好。”得到了支援,他未来的路好走多了。当然,他不以为若是范亦非不答应,他就会让她留在这里。
“可是叔叔”范亦非还有疑问。
“什么?”端木溯词应声。
“娘曾说咱们以后会一直住在这里,不会离开的。”范亦非突然想到。这是娘什么时候说的呢?他不记得了,可是娘这么说,必定会实践的,娘很少骗他!
“那是因为你石姨的关系,以后只剩下你们两个人,自然不一样了。”
“哦”范亦非听到石雁笙的名字,眼神一黯。
端木溯词低头望了望他,长长叹息。
他们一大一小两人都是同一副德行,一提到石雁笙就开始叹气,并且黯然神伤的样子。
或许,他的地位永远比不上她吧!
不过未来的路还长着,他有几十年的时间,又何必再去计较呢。
思及此,他绽放舒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