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口味?”
“芋头布了夹心,草莓椰果夹心,脆皮巧克力。”
“看起来好好吃,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我们的洛神花茶也很棒哦!”艾子得意地说。
“冰的!?”男生们齐声同问。
在大汗淋漓之后,还有什么比喝上一大杯冰冰凉凉的饮料更美的。
“当然。那些冰块是我们自制的,每一块里面都有几朵桂花,那可是我们的心血结晶哦!”艾子点出了她们的特别创意。
几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那些令人垂涎的食物,也不时偷偷打量眼前的佳人,真不知他们的眼中是欣赏食物多些还是欣赏人多些。
“小葭。”江曼玲神出鬼没的在人群后出现。
“曼玲,要不要吃一块蛋糕?刚做好的。”关宜葭热心地招呼着。
“不了。我有事找你,你出来一下好吗?”江曼玲神色不悦地看着那群将关宜葭团团围住的男生。为什么?为什么优秀的男生都会在关宜葭的身边出现?
“但是,我还有一堆东西要收耶!”她回头看看台面上的杯盘狼藉。
“你去好了。等一下我还得担心他们是否会连盘子都吃下去咧!舔干净是绝对没问题的。”艾子说。其实是刚才都是关宜葭一个人在忙,收拾善后的工作当然得由其他人负责喽!
早春的天气是忽冷忽热的多变,就像善变的人心一样,总是教人捉摸不定
“小葭”江曼玲才开口叫了一句就眼眶乍红的说不下去。
“怎么了?”关宜葭有点惊慌地看着她。
依照“惯例”江曼玲只有在接收了她的男朋友时才会在她面前哭泣道歉。虽然她还没有道歉,但是,这种场景太相似了,莫非邵钧也阵亡了?
“耀明他变了。”两行清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怎么了?”关宜葭好奇地问。自从和杨耀明分手后,他们就不曾再有任何联系,但是,才短短的两个月,他又能有什么大改变呢?
“我最近都等不到他,打电话给他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冷淡语气,常常讲不到几句话就挂我的电话。”
“你们吵架了?”她突然有种内疚的心虚。当她得知江曼玲哭泣的原因不是为了向她道歉时,她竟然有种“还好”的放心。
“没有。”低垂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还是”要她这个单细胞动物去猜测人心的变异,根本是一种折磨。关宜葭眉头深锁着思索,样子比江曼玲这个当事人还苦恼。
“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带泪的眼眸过度的明亮,让人看了好像有种诡计得逞的得意。
“不会吧!”她不愿相信的迟疑着。
“小葭,我该怎么办?”成串的泪珠又滚滚而下,很无助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耶!”她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她仅有的经验就是,一通电话来告知分手的消息,然后一拍两散,独木桥阳关道各走各的。她的恋爱史里只有恋爱和分手两种阶段,没有意见不合的争吵,没有争强斗气的冷战。
“小葭,你一定要帮我。”
“怎么帮忙?”
“你约他出来,然后帮我问他最近是怎么了。”一个早已拟定的计策,就这么悄悄地进行。
春天的天气就是这么的暧昧。晨起的浓雾让人猜不出今天该是阴雨还是晴朗,就像女人的眼泪,让人分不出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伤难抑。反正,都是用同一种方式表现出来。
斑三生涯的下学期是一连串非人的磨练。其可怕的程度,连计算地球自转运行的方式都因而改变,日历早已不算用了,至于什么周休二日国定假日也全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单纯的数字,就像倒数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般。
每天的课后辅导至九点是常规,从来就没有人为了这种朝六晚九的不人道生活抗议过,甚至回家后继续夜战至深夜的也大有人在。
为了舒解压力,苦中作乐是必需的。
所以一天当中只有下午正课结束而辅导课尚未开始的时段,算是休闲时间。短短的一个小时,扣掉打扫和吃饭的时间,真正可休息的时间少得可怜。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大家还是充分的利用,尽情的享受。因此,整个校园就属这个时段最有活力和笑声。
除了打球打屁这种休闲之外,也有人把吃吃喝喝视为休闲的最高准则。邵钧和那一票森林之友就是这种人。他们爱去的那家茶店步行要三分钟,来回就要走上六分钟,只为了一杯茶。
今日,一样在校门口的面店草草吃一碗面后,五个人便结伴往茶店而去。
“喂,你那个蛋糕公主几时会再做蛋糕送你?”吃了两碗面犹不满足的商镇一脸期盼地问。
“你以为她整天闲着没事做啊!”邵钧嘴里说的不以为然,脸上笑的可得意了。
“那她有没有好朋友,介绍一个认识认识嘛!”退而求其次,没鱼虾也好。
“你以为她的手艺人人都有啊!”“物以类聚嘛!没有像个十足十,起码也有八分的雷同。”
“她当然有朋友,只是是否有她的好手艺,我可不敢保证。”邵钧坏心眼的想到了一个人。
“没关系,试了就知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喔!你星期天到市立图书馆来,我帮你介绍。”邵钧心中窃笑不已。星期天江曼玲若是又来搅局,就推给商镇喽!
谈笑间,茶店已近在眼前,不过,路旁却突然杀出一个不速之客。
“邵钧。”是江曼玲。她一身的制服装扮看起来颇为秀丽,大异于前些时候的便服穿着。
众人好奇的同时用眼神询问邵钧:就是她?
邵钧摇摇头。
“先帮我点一杯‘加州阳光’,我马上到。”他示意众人先走。
“有事?”他不懂,他和她根本连朋友也算不上,她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借口来粘他。
“我想问你,为何选必宜葭而拒绝我?”她单刀直入地问。
“我为什么要选你?”邵钧几乎要爆笑出声。她凭什么问得这么理直气壮,难道他拒绝她还犯了哪条律法不成?
“你看不出我比她聪明比她漂亮,身材也比她好吗?”她自信的脸抬得高高的。
“是看不出来。”他不疾不徐地说。
“你瞎了眼吗?”她气得咬牙切齿。
“随你怎么说。”邵钧也不介意,丢下淡淡的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你以为关宜葭有你想像中的好吗?”铁青的脸色配上嘴角边的一抹冷笑,她浑身满是阴险的味道。
邵钧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他明白,妒恨满心的人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
“她脚踏两条船,你只不过是她的其中一个男朋友而已。”
邵钧实在很想一拳打昏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不过,想归想,他只是回头怒瞪了她一眼。
“不相信?去喝你的茶吧!等你亲眼看到她和别人卿卿我我时,当心你的加州阳光会走味成紫雨风暴。”歇斯底里似的笑声由江曼玲的口中不停传出,那种张狂的频率就像魔音穿脑般的令人厌恶。
她不相信,以男人的占有欲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约会,而且,愈是优越的男人愈是不能接受“背叛”的打击。既然她得不到她想要的,当然别人也不能太轻易的得到。
邵钧愣了一下,但,仍是不回头。
他实在为关宜葭担心。没有心机的她居然还拿江曼玲当好朋友,真怕哪天她被江曼玲卖了,还高兴的替人家数钱咧!
走进红茶店,邵钧习惯性的环视在场的人士一眼。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他不认识却又知道对方身份的人。
棒着两张桌子远的窗边坐着一个男生,那男生频频看表,似乎在等人。
邵钧有点不是滋味,因为那个男生正是关宜葭的前任男友、江曼玲现在的亲密爱人。
他回想了一下江曼玲那种惟恐天下不乱的造谣,他有点明白了。
是了,江曼玲得知今天关宜葭要和前任男友见面,她是特地来通风报信的。
只是,她低估了他的判断力啦!
别说他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光是用小指头想也知道,事情绝不是像江曼玲形容的那样。因为,如果关宜葭有脚踏两条船的奸诈,难道她还会傻得“偷人”偷到他的地盘上吗?这家茶店几乎是专为夏山的学生而开的,而且就在他每天上下学的必经之路上。
不过、两人有约看来是真的,只是,不知为了何事。
邵钧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那个男生,不久,只见那男生接了手机,一阵对话之后,满脸失望的挂了电话,然后一口气喝光饮料,落寞地离开。
“干嘛!转性啦!竟然看一个男的看得那么专注。”阿泰用着暧昧的语气说。
“阿泰,你这死没良心的,你不知道我最爱你了吗?”
五个大男生整天和在一起,偏偏每一个又都是名草无主,看看报章杂志上出柜的同志里俊男帅哥又占绝大多数,因此,他们的嫌疑很大。当然,他们平常的玩笑言语也要负上很大的责任。像现在,邵钧那一句埋怨可就风情无限了。
“别害我,你有蛋糕公主我可没有,我还想交个女朋友谈场恋爱咧!”阿泰大声地声明自己的性向和立场,夸张的态度,仿佛真的怕被人误会似的。
“其实,你最需要的是去做一次身体健康检查。”邵钧正经地说。
“干嘛检查,我自己用眼睛看也知道,超级帅哥脸,身强体壮,五肢健全,该长的长,该壮的壮,根本是完美情人的最佳典范。”阿泰毫不谦虚地实话实说。
“你说的是种马的标准吧!我说的健康检查是检查你的脑袋是不是填了石块,你的心是不是木头刻的。否则,这些年来光是向你表白被拒的女生已经可以组一个同业公会了,你又不是没机会。”
“我的脑袋要是填了石头,你的也差不多啦!五十步笑百步。你只不过好运蒙到一个你看得顺眼而且人家刚好也不嫌弃你罢了。你以为你就多善解人意?木头。”一向以自己的自由身沾沾自喜的两人,今天竟然会拿“包袱”出来炫耀。
难道,春天真的是动情的季节?
“呵!呵!呵!我已找到了我生命中的春天,人生中的太阳,早已脱离木头的行列了。枯木逢春,我这棵小树很快就要长成大树了。”邵钧自然而然的将关宜葭视为自己生命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我还克宁奶粉咧!”
春天该是何等的形貌呢?枝头抽新芽,满树杏桃花,一点点的寒凉,一点点的热意,不疾不徐的风,不大不小的雨。就像他们的恋情,没有激烈的爱恨情仇,只有一点甜一点酸,清爽宜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