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在楚悠然面前一番耳语。楚悠然闻言,不觉连连点头称赞此计甚妙。夫妻二人说到兴奋处,不免情动,遂即宽衣解带,狎昵一番。
第二日清晨,就在楚家的儿子媳妇毕来给楚相及夫人问安,并欢聚一堂,共吃早餐之际,楚悠然忽地自坐中起来。来到楚相面前给他双膝跪了下去,然后叩了几个头。郑重其事地道:“爹爹母亲在上,孩儿我自从上次欲考武状元之事被否决后,一直昼不思饭,夜不思寝。思想着自己浑浑噩噩过的这二十年竟一事无成,不觉黯然神伤。
于是孩儿去了南城外的洪光寺跪在佛前忏悔多日,那一日坐中忽然做了一梦,估计是被佛祖点化……”
王氏是时常念经的,楚想亦是佛道儒三家的饱学之士。闻听此言,不免大感兴趣。忙示意楚悠然继续说下去。
楚悠然这才道:“儿子听到有个声音对我说,当今圣上英名,太平圣世。但是当今圣上亦有隐忧,怕天下苍生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如今的人们只知贪图享受,却不为后世子孙积存功德……”
楚相闻言,不觉心中一颤,这番话语正是皇上最近时常与自己提及的话题。每每提及此,皇上都是满脸忧色,却是诸臣聚首,无有可解之法。
忙郑重地问下去:“那个声音可告得你如何解决之法?”
楚悠然料不到一切果如陈雪意所言,不觉和陈雪意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又道:“他告诉儿子,不如趁现在万民手中皆有余钱之时,在京城等各地开一种叫‘银行’的存银机构,有余钱的民众可将银子存入银行代为保管,并要付给银行少量保管费用。而那些想借钱生利而不可得的商股,亦可以高息向银行借贷,以做为营运之资。
待他用了此等资金获利后,本利还给银行。举国若有了这样的一种存钱机构,哪里再怕天下子民不知开源节流,储蓄银钱?而那些为金钱所困的聪明之人,亦可有翻本的机会。”
楚相捊着胡子沉思,楚昭然却在一旁拍着桌案,嗤之以鼻道:“痴人说梦,痴人说梦!简直是异想天开,还开什么银行,你以为,普天之下的百姓都是傻子,要受你的蒙骗吗?”
陈雪意见楚昭然这般轻视楚悠然,不免心头不快。硬生生按下想要与他唇枪舌剑一番的冲动,只淡淡地道:“大伯此言错了,悠然在洪光寺闭关那几日,我倒是做了几回梦。梦中有他所说的光景,他所说的这种银行被开通后,天下百姓皆知要为子孙储蓄,存入银行之资金又被国家利用做一些利国利民之事。反倒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一条大计未经商议之前,大伯怎可妄言这是痴人说梦?”
说罢,一双燃着某种火焰的眸子女紧紧逼视着楚昭然,令人不可轻视。
今日的陈雪意只穿了一件葱绿色的衫子,那洁白的粉颈在生机勃勃绿意的映衬下竟越发显得青春明媚而富有朝气。
楚昭然眼望着朝气蓬勃的女子,在他的迫视下不由垂下头去,心间却是黯然。他虽然知她心必向着楚悠然,却从未想过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避长辈为他解难,又恨自己生不逢时,而心上对楚悠然母子的恼恨,不免又增了几分。
芳华郡主却是看不出眉眼高低来,只是冷笑着接下陈雪意的话道:“三弟和三弟妹果然是伉俪情深呢,隔了那么远。想不到这梦里居然还能胸有灵犀一点通呢!”
楚相轻咳一声,一直没啥态度的楚景然忙自背后捅了捅芳华郡主的肩膀,瞪着她压低声音道:“你这妇人,三弟和父相正在商议国家大事。你这无知妇人瞎跟着搀和什么?”
自成亲以来,芳华郡主哪里受过夫君这样大的气。杏眼圆睁待要发怒。却听楚相声音浑厚地道:“悠然此说虽然新奇,倒不失为一条安生养息的民生大计。待我今日上朝时和皇上提议一下。看皇上如何定夺。”
芳华郡主见公爹都如此说话,便不敢再言语。可是自陈雪意进门后,她大感自己在相府的地位大不如前。连王氏身边的丫头妈妈都已不像从前那般惧怕自己。反道对陈雪意敬重有加的,不免令她越发的火大,心道只要有机会,势必要好生整治这个小庶女贱人一番。
不一会儿楚相吃过了饭上朝去了,陈雪意和楚悠然不免交换了下眼神,这眼神大抵交换的腹语翻译成现代语言应该是:“亲爱的,我们成功了!”
据陈雪意估计,这事经过朝堂上的大会小会的怎么也得个三五天能有消息。可是谁知天还没过午呢,就有朝中的侍卫骑着白马送来皇上的紧急宣诏:速宣楚家三公子入勤正殿觐见皇上。”
楚悠然早在对万事都好奇的青葱岁月,去内宫的房檐上亲眼瞧过老皇帝的样子女。所以,表情那是一个神态自若,坦坦荡荡。皇帝见过楚家三子后,自然被这青年与众不同的气质和聪颖所打动,同时又能为自己的那些薄命的公主们好一番惋惜。惋惜归惋惜,老皇帝见楚悠然谈吐有致,对所欲为之事有理有据。
不免当即降旨,封楚悠然为钦差大臣督办在京中筹建银行之事。而楚相亦要全力相助之。谁知楚悠然当即跪倒在地给皇上一再叩首:“吾皇万岁万万岁,此事从始至今,非是小臣一力所能为。最初的方案设计,实在是臣妻陈侍郎之三女雪意提出来的。如若您要为臣督办此事,实在离不了臣妻的出谋划策。”
楚相手上的茶碗掉地上了,皇上微笑的嘴咧开闭不上了!反正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可是,议案这么好,谁都舍不得就此撂开手。于是,皇上密令,陈雪意可以女扮男装随了楚三公子在京城中往来。却不能就此忽略了为人媳妇为人妻的职责。这道圣旨,真的有点儿高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