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这话说得诙谐,加上他面上那夸张的表情,旁人在边上看了,就绷了笑,却哪知这家伙的话还没完,又接着道:“奴才小的时候跟人打架,打不过就跑,这跑的时候还要故作凶狠的撂一嘴的狠话,像什么你等着,你别后悔啊什么的。哪知道今天那什么胡子的,断了手之后却将奴才小时候说过的话统统的全说了一遍,说得奴才现在心里还在嘀咕,以为奴才是回到童年去了呢。”
这明晃晃的讽刺玩笑,四下有人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高三石本来就有些眼光,又得许氏特意的提醒过,早对宜儿是另眼相看,对跟在宜儿身边的这几个护卫车夫也不敢以平常视之,所以门板出手的时候,他先入为主,就看得异常清楚,心里清楚门板口中那什么惊了马之类云云都是借口,门板就是故意教训黑胡子的,当然,更深层次的讲,门板为何会教训黑胡子,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们这帮庄稼汉。他心中感激,见宜儿出来询问,唯恐宜儿会责怪门板,便道:“小姐不要怪这位兄弟,全赖那黑胡子欺人太甚,真的不管这位兄弟的事情。”
宜儿看了一眼门板,忍了笑,道:“他们当真惊了我们的马?”
门板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真的,那马现在还烦躁不安,连草料都不吃了。”
宜儿就皱眉道:“既是惊了我们的马,你干嘛只折了他的手,将人给放跑了?那马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找谁赔我?”
宜儿这话一出,众皆是瞠目结舌,都以为自个听错了一般,呆愣着朝宜儿看去。就连门板自己,也有些意外,当时溅泪出来,说宜儿让他搞点事出来,先教训教训那黑胡子,他就顺便找了个借口上去折了黑胡子的手,此时听了宜儿的话,才后悔自个还是太保守了,原想着宜儿平日斯文柔弱,心底又软,自己折了黑胡子的手,怕是已有些过了,可此时瞧宜儿这架势,却是还远远不够一般,顿时就明白宜儿对蔡田这伙人是当真动了真怒,心想着要是宜儿以后再有类似的命令下来,他便清楚到底该如何做了。
高三石也万万没有想到,宜儿看着是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大家小姐,在这事上,却像是有些打死不嫌事大的意思,就道:“小姐,那黑胡子只是个武夫,如今吃了亏,去寻了帮手过来,可就不妙了。小姐本是路过,若是因此受了牵连,我们这心里也是难安,以我说,现在逞黑胡子的帮手还没有到,小姐带着你的家奴,快走吧。”
宜儿道:“那什么胡子的还有帮手?”
许氏也上前道:“小姐还是不要问了,俗语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小姐还是快走吧,等那些人当真来了,只怕再想走,就难了。”
宜儿就问门板,道:“你说咱们的马惊了,那现在。。。。”
门板直摇头,道:“走不了,起码还要等几个时辰,待马儿没这么烦躁了才能走得。”
宜儿便道:“这马竟被惊得这般严重,那我们可不能走了,胡子既然还要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正要他赔我的马呢。”
高三石夫妇顿时无语,宜儿这理由牵强荒唐得很,二人都不是蠢人,哪里看不出来宜儿是存了心不想离开的?许氏就叹了口气,道:“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是下凹村,在上凹村有户地主豪绅,姓彭,这彭家家大业大,在整个瞿州府,那都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啊,听说就是县太爷到了彭家,那都是客客气气,连大气都不敢多出几个的。那黑胡子原来就是彭家的护院,后来菜花蛇。。。蔡庄头来了,彭家才遣了这黑胡子几个过去跟了蔡庄头的。如今听说蔡庄头回了京城,还没有回来,黑胡子吃了亏,肯定是回了彭家去找帮手救兵去了。这彭家,可是得罪不得啊。”
宜儿就有些奇怪,问道:“你们是租种下凹村田地的佃农,和他上凹村彭家有什么关系?那彭家怎的会送了护院给你们的庄头呢?”
高三石跺了跺脚,道:“怎么会没有关系?那菜花蛇若不是和彭家勾结在了一起,我等这帮佃农怎地会被逼到如今这付田地?那菜花蛇是从宫里出来的,人面广,靠山大,听说就连县太爷也不敢过问他的事情,而那彭家,就是乡绅土豪,是地头蛇。他们上下勾连在一起,欺上瞒下,我们哪才根没有活路了。”
宜儿微微动了动容,之前也知道蔡田勾连了地方乡绅,到是没有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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