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果真生的美艳,怪不得能让六弟动心。”
姬千凝接过侍女奉来的香茶,冲长乐莞尔一笑:“请公主坐下用茶。”
长乐接过她手中的茶,小抿了一口:“本公主对你一见如故,要跟你交个朋友。”
姬千凝诧异:“交朋友?”
长乐放下茶盏,看她一脸不可置信,颇有些挫败:“好了嘛,我虽贵为公主,却没什么朋友,两位王妹也不与我亲近,听闻六弟府上多了位女子,心想,能被六弟瞧上的,那必是有趣之人,所以想跟你交个朋友。好了,好了,你要不愿意,便罢了。”说完,赌气似地坐在了案几旁,将盏中茶一饮而尽。
姬千凝忍着笑说道:“想必公主也是有趣之人,我愿与你相交。”
“真的?”长乐跳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此刻起,我们便是朋友,想来,能做本公主的朋友,也是你的荣幸。”
长乐看姬千凝点了点头,心中更加高兴:“近日,本宫正好心中烦闷,过些时日邀你爬山,可行?”
“爬山?”姬千凝心中有一丝犹豫,转头看向玄启。
玄启走到两人身旁,笑着对姬千凝说道:“反正你在府中无事,正好随王姐出去散散心。”
姬千凝听玄启如此说,便答应了长乐的邀约。她心中窃喜,这几日在府中养伤,可是闷坏了。
“王姐,既已邀约成功,留着可还有事?”玄启不留情面地下起了逐客令。
“六弟不邀我共进午膳?”她一个娇生惯养,唯我独尊的公主,怎么唯独对这个脾气古怪的六弟生不起气来?
“翎王府不用午膳。”玄启一本正经地胡诌。
“无趣,本公主难道还缺几粒米不成,看你抠搜的样子告辞”说完瞪了玄启一眼,撇着嘴向书房外走去,突然,转头冲姬千凝眨眨眼,“美人,可别忘了。”
姬千凝笑着向她行礼:“记下了,公主慢行。”
待长乐离去,姬千凝看向玄启,摇摇头:“啧啧啧,长乐公主可真能忍。”
“他们知晓我的脾性。”玄启笑着回答她。
“只是初次相见,你为何让我答应公主的邀约?”姬千凝忍不住心底的疑惑,向玄启询问。
“圣安宫共有四位公主,五公主玄轸,被废王后之女,自打废后自缢,她削发为尼;八妹不幸染病逝世,十妹高康公主玄轶,年方二八,生性孤僻,不与常人亲近。三王姐虽然骄纵,却有男儿心性,不拘小节,不受礼教约束,你和她必能合得来。再说,因为那件事,她内心深受打击,你正好陪她去散散心。”
母妃被害那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是这位三王姐,他一直对她怀有感激之情。
“何事?”
“唉,此事说来话长,我说与你听,只是想让你替我去宽慰她。”想起这事,玄启便一脸愁容。
“嗯。”
“五年前,父王赐婚,让王姐嫁于常年在外征战的太尉嫡子。王姐生性喜爱自由,她不愿嫁给一个不曾见过面的男子,可她扭不过父王,最后勉强答应订了婚。两年后,她遇到了城南大兴寺的和尚悟尘,两人一见如故,互生爱意,和尚弃了修为,还了俗,和王姐互定终身。一年前,朝中大臣向父王弹劾了此事,于是,王姐和悟尘约定私奔。可这天下都是父王的,他们又能逃到哪去?一时间,龙颜大怒,怒骂两人罔顾人伦,让王室失了颜面。被抓回的悟尘被处五马分尸之刑,王姐也被囚禁至上月。”
姬千凝听后一脸震惊:“没想到公主也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两个人相爱已是不易,悟尘弃了道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让纲常人伦成为拆散他们的借口。难道门第、阶级、颜面真如此重要?”
玄启对她说出这一番话并不诧异,遥想当年在禹城昆山,她可早就发表了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这世间之事,哪些合理,哪些不合理,谁又说得清、道得明?”
玄启突然看向姬千凝,拉起她的双手,一脸真诚:“我只知道,我若心悦一人,就算死,也要和她在一起。”
前些日子的一场漫天大雪,彻底送走了赤炎的寒冬。
天气变暖,辛夷山上的积雪也慢慢消融,人们终于可以褪去御寒的厚衣。
这日,眼光和煦,微风轻拂,姬千凝与长乐公主相约爬山。
玄启派遣两名侍从跟随左右,为使旅途更加愉快,二人命侍从在山脚等候。
一路上山,沿途皆是木兰,光秃秃的枝干沐浴在朝阳之下,待春光明媚之时,漫山开遍素艳的木兰花,幽姿淑态,别具风情。
辛夷山这个名字也由此而来。
长乐虽长姬千凝多岁,但两人性情相近,很快熟络起来。一路有说有笑,走到半山腰一块平地处。
远远望去,一大片灿烂的黄色为略显荒凉的辛夷山增添了几抹色彩。
长乐提起罗裙,择一石块而坐,指着远处的那一抹新意,气喘吁吁地说道:“冬日刚去,辛夷山上,也就这黄素馨开得芬芳。”
千凝看到她的脸上一扫今日初见时的愁容,略有些欣喜。可以看出,玄启对这位王姐还很重视,她要好好开导她:“黄素馨,在我们大泽,唤它迎春。迎春花,迎着春日的脚步绽放,迎来一年新的希望,公主也该如此花,带着新的希望生活。”
长乐明白她话外之意,心中泛起暖意,起身走到她面前,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多谢。”
姬千凝同样报以微笑。
如花笑靥绽放在朝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