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冰冷,想据实相告:“嫂子她”可突然记起嫂子的叮嘱,大丈夫要言而守信,便把即将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我只知,嫂子去了九龙城。”为了防止王兄生气,连忙过去倒了一盏茶递给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王兄。”
玄启盯着玄轹看了许久,这才缓缓接过那盏茶。玄轹看出王兄虽然盯着自己,可眼神并未在他脸上聚焦。
“何时,何由?”玄启将茶一饮而尽,面上出奇的冷静,可言语暴露了他的慌乱。
“好些时日了,具体何由不知。”玄轹心虚地低下头。
玄启握紧手中的茶盏:“凝儿,你是抛下我去找他吗?不,你不会,你不会就这样离我而去,我都明白”玄启努力说服着自己,他信她,可一想到那个人也在九龙城,他的内心便无法平静。
玄轹看到自家王兄眼底的阴霾,害怕他误会嫂子,想起嫂子为王兄做的一切,连忙为她说话:“王兄,想必嫂子是有不得已之事才去了九龙城,嫂子对你有情有义,十一将一切瞧在眼里,她不会背叛你,你可千万莫要误会与她。”
“王兄都知道。”
听到这句话,玄轹才舒了口气。
“下去吧,本王一人待会。”玄启下起了逐客令。
“那王兄注意身体,大病初愈,不可过度劳累。”玄轹有些不放心,他记起几年前的王兄,害怕他心里再次郁结,叱咤风云的六王兄,唯独每次败在一个“情”字上。
“本王知晓,去吧。”玄启给他一个安心的表情。
玄轹慢悠悠行礼告辞,边走边回头。
玄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手上加深了力道,生生捏碎了茶盏:“凝儿,不管你在何处,都要护好自己。”
傍晚时分,天色还未完全变暗,西边的天空依旧能看到几抹晚霞,一阵晚风拂过,吹起凉亭四面的红纱,亭子里的石桌上也铺着红色镶着银边的桌布,桌上摆放着瓜果还有各国喜食的不同糕点。
一女子着一身红色罗裙,略施粉黛,坐于石凳斜倚于石桌,慵懒地拿着一壶酒,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一阵风过,吹起轻薄的外衫,并为女子送去几丝清凉的慰藉。她拿起酒壶,一连饮下几口,用手指潇洒地擦去嘴角溢出的酒渍。美酒并未让她心生喜悦,反而眼底满是愁容。
“不知你现在如何?”她满心担忧。
突然,微风送来一阵清香,透过红色的帷幔,她看到不远处塘里的荷花开得正盛,她一时兴起,起身行至塘前,饮下一口酒,看到眼前接天莲叶,不时有蜻蜓立于荷尖,突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与他初见,亦是满池荷叶,不过那不是个荷花盛开的季节,唯有他俊朗的背影面朝池心,奏着孤独落寞的箫声
“小凝。”
突起的男声拉回了她的思绪,抬眼望去,一身红装的男子在昏暗中疾步前来。女子看到来人,微皱眉宇,片刻,又恢复如常。
男子在她眼前站定,一脸笑意,刚要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她手中的酒壶,立刻失去了笑容:“小凝,这酒自何而来?”
姬千凝拿起酒壶看了一眼,抬头笑着调侃:“怎么,三王子,我让你的手下打点酒喝都不行?”
凌承志闻到她说话时满口酒气,面露不悦:“小凝,日后不可再饮。”
姬千凝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高兴:“三王子不饮酒?”
“极少,吃酒容易误事。”
姬千凝无奈地笑道:“极少也是会饮,既然三王子也饮酒,那为何要管我?”
凌承志变得恼怒,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个女子饮酒,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姬千凝在心中冷笑一声,她想说道说道,突然觉得好没必要,便没有出声。
“只有那些”凌承志骨子里很刻板,在他心中,只有那些酒家女才会如此纵情于吃酒享乐中。
“只有什么?”姬千凝突然生气起来。
“罢了。”凌承志害怕说出那话让她生气,“小凝,如今的你,竟不似当年荆都的你。”
“当年的我如何?”
“矜持,大方,颇有世家女子风范,极具仪礼典范,虽然有些执拗,但没你今日这般放浪形骸。”说到底,他喜欢的是那个乖巧、满眼是他的姑娘。
“放浪形骸,饮酒就成了放浪形骸?”姬千凝在心中冷笑一声,她突然看向他,一脸笑意:“到底是让三王子失望了,我自始至终都是这般‘放浪形骸’。”最后四字,她故意加重语气,说完,当着他的面饮下一口酒,拂袖离去。
看到她如此行为,凌承志有些生气,也有些失望。
“小凝,你变了。”他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