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鑫尚朱,屋内的布置多以红色为主调。
凌承志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姬千凝握紧被角,睁开眼睛,神情复杂。
她早已醒了过来,正巧,凌承志所说之话悉数听入耳中,心中所有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赤炎军中突起的疫病,果真与他有关。
这会,整个人稍微清爽了些,身子也没之前乏累,只是不知何时昏睡过去,也不知何时躺于此榻,总归是见到了凌承志,这场赌局,她胜了一半。
突然,房间里传来人走动的声音,姬千凝闭紧双眸,只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于榻前,红色的帷幔被拂起,一只温热的手附上她的脸庞,她立马睁眼挣扎着坐起,转头看向身前之人:“凌承志。”她假装很意外他的出现。
凌承志慢慢收回手,脸上扬起笑意:“小凝,是本王。”
姬千凝稳住心神,这场戏不可露出破绽。“我为何会在此处?”她脸上浮现疑容,眼底一抹怒色。
凌承志嘴角笑意未散,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眼睛:“不是小凝你在城下说要见我?”
姬千凝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试探,“此人疑心颇重,定要谨慎,不可露出一丝马脚。”她在心中再次告诫自己。低下头,脸上有些难为情:“昏昏沉沉间,马儿停在一地,抬眼才知到了九龙城,想到你在城中,故向城楼上的甲士请求见你。”
“为何会患上疫病,那姓玄的也不顾你?”凌承志脸上有些怒色,明知玄启病在榻上,可心中依旧有些怒气。
姬千凝垂下眼帘:“突起疫病,我也不幸染上,不知何人趁昏睡时将我送到马上,迷迷糊糊两日,不知不觉便到了九龙城下。”假话掺杂少许真话,才会让听者信服几分。
“噢,小凝不是再也不想见本王吗?”凌承志紧追着姬千凝的眼睛。
姬千凝同样看向他的眼睛,苦笑一声:“我不想死。”一滴泪顺势滑下眼角,“已近四载,我还未见兄长一面,未在爹娘牌位前烧一炷香,我不想如今这般不明不白死去,我知,你定能救我。”
“你怎确信,本王定会救你,莫非,你知些什么?”凌承志怀疑她知道了什么,他早让全军封锁了消息,连周边知情的百姓也在他们的威逼下封了口舌,若小凝知晓,只能说明赤炎军中的那位伙夫出了问题。
“我不确信,六皇子如今病危,我能信的只有你,不是想我留在你身边吗,若今时躲过一劫,便依你。”她的泪眼紧盯着凌承志,里面有一丝期待。
凌承志盯着她澄净的眼眸,里面找不到一丝破绽,心中大喜,听到她的后半句话,内心更加得意,他就喜欢这种夹杂着些许利益的感情,互相利用,又互相亏欠,甚好。
他伸手擦干她脸上的泪痕:“小凝,你且安心,本王定能治愈你。”
姬千凝本能想避开他的手,可最终还是稳住心神,任由他替自己擦干泪痕,抬眼看到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心中暗舒口气,总算摸对了他的脾气,今时闯过一关,来日该更加警惕。
是该警惕,连艳姬这般自小与其长大、事事为他谋划的青梅竹马,都不曾留一丝情面,更何况是随时会触碰到他的利益,独身一人的自己。
想到这,姬千凝冲凌承志微微点头,眼中带着对他的些许信任。
凌承志心中大喜,扶着她躺下,不过,始终保持着适当距离,伸手触摸她的额头,虽然有些烫,只是没有先前厉害,他稍微舒了口气,视线转移到她身上,突然皱起眉头:“小凝,天气甚热,为何还要着一身吸热的黑衣?”
听他发问,姬千凝心中有些无奈:“北岳同赤炎一般,族人尚黑,喜穿黑服,我在北岳多时,不过是入乡随俗。”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玄启一件墨衣从不离身,她不过是想与他多几分相似罢了,就像四年前,他说她的一身红衣甚美,自此,所有罗衫,多为红装。
“黑衣不好看,莫要再穿。”一身黑衣衬得她更加冷艳出尘,凌承志虽觉得惊艳,但还是说出违心之话,他厌恶玄启,连带讨厌与赤炎有关的一切。
“那便劳烦三王子为我备上新的衣裙。”
“好,一会本王吩咐人去准备。”正说时,屋外有人请见,得到凌承志的允许,且莫车端着檀木盘子快步前来,只见盘子上乘放着一只金碗,他身旁还跟着之前替姬千凝把脉的医官,两人走到离凌承志不远处,恭敬地行礼,且莫车占着双手,无法抱胸,只能低头弯腰:“殿下,姑娘的药来了。”
“可是医官亲自煎制?”凌承志扫了眼身前之人,一脸严肃。
医官的语气更加恭敬:“回殿下,且莫车大人一直在小人身旁,他可作证,这乃小人亲配亲煎。”
“殿下,小人可以证实。”话毕,且莫车将药碗端到凌承志身前,俯下身子递上前去。
凌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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