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润带着六千步卒沿着山路快速行进,这条山路不长,不过十余里,颜润的前军已经距离出口处不足一里了,后军距出口也不过还有三里远近,而此刻大哥费清的前军和自己相隔五里,这个距离还是比较理想的,既不至于一起中伏,又可以相互接应,端的是配合默契。
山口在望,颜润精神一振,挥起马刀,正准备说上两句鼓舞士气的话,却突然……
砰砰砰!
三颗红色的烟花直上蓝天,绚丽无比,令午时的骄阳都黯然失色。
颜润大惊,因为他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人放出来的东西,而这号炮一响,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中伏了!
天啊!这怎么可能呢?我全都算中了啊!这怎么可能呢!
一股子挫败感迅速涌上颜润的心头,而这种感觉,甚至比死亡更令他难受。
号炮已经落下不见,两侧的山丘却没有半点变化,颜润好生纳闷,心说难道敌军是不甘心诡计被自己识破,而派了几个人来吓唬自己玩的么?
可他这个念头才转了一半,却忽闻身后传来了马嘶之声,颜润回头一看,只见远处已是浓烟冲天,看那距离,正是大哥费清所在无疑。
颜润又回头望了望,前方不远处的山口,只见是一片宁静,并无半个敌军踪影。
原来敌军是冲着大哥去的!
颜润恍然大悟,纵马冲上西侧山丘,望向战场,只见大哥所在位置,浓烟滚滚,处处火头儿,由于距离有点远,不太看得清楚大哥军队的状况,但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再者,两侧山丘上还有不少的小黑影,显然就是敌军伏兵了,虽然看起来人数不多,但借着地势之利,似乎也占了不少便宜。
颜润再向远望,透过浓烟的间隙,他忽见发现自己来时的山口处,已经是乌黑一片,显然敌军已经堵截了后路。
颜润见此情景, 没有被吓破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暗想到:还好,果然吾所料不差,敌军定是本在河岸设伏,结果见我军忽然转向山中,便知自己的诡计已经败露,是以才快马加鞭地衔尾追来,而那两侧山丘上为数不多的伏兵,想必也只是敌军的先锋快马,赶前一步,阻截我军的吧。
颜润想到此处,又有些感慨地想到:要说敌将倒也是个人才!河岸设伏之计本是天衣无缝,结果被自己识破了,而这敌将却能当机立断,衔尾追来,光是这份胆识就已是令人钦佩了。
再者,这敌将只派了几百匹快马来阻截大哥费清,而其余人马却守住山口,并不趁机攻击,这摆明了就是想看看大哥中伏之后,会不会掉头拼死突围嘛!说实话,这招的成功率很高,一般人突然中伏后,那绝对不会想到快速往前冲,因为人都有个心理,那就是前面应该还会有更多的伏兵在等着自己,所以,大部分人一般中伏之后,要么向两侧反击,要么就会后撤,而看远处的火势熊熊,显然很难向两侧山丘反击,所以多半也就只有向后撤一途了。而若如此的话,那当大哥撤到山口时,发现后路已被堵,定然大为焦急,说不定就会亡命突围,可是敌军以逸待劳,再加上山口狭窄,又岂是那么容易突得出去的?
不过敌将的算盘打的虽好,却是也暴露了他自己的弱点,颜润如今可以很肯定的断定敌军在山口外并无多少兵马,否则绝不会做出如此守势。难道趁着敌军混乱,一拥而上,来个迅速击溃不好么?何必冒险,难道他就不怕敌军从前面跑掉么!
想到此处,颜润再次望了望前方山口,只见山口两侧的山头依然平静,而自己的前军甚至已经出去了一半了。
颜润放下心事,一挥手,大喝道:“王峰、元武,你俩速领本部驰援,去驱散敌军在两侧山丘上的伏兵,不得有误!”
“诺!”两名千户应命。
颜润又补充道:“大哥骤然中伏,军心已乱,尔俩到了近前之后,记着要大喊后路已被敌军所断,引导大哥所部向前突围才是。唔,尔俩也要小心敌军火攻,最好从侧后方攻上去。”
“诺!”王峰、元武应命,领着麾下近两千人疾奔而去。
颜润扭头,又接着喊道:“传令下去,大军分成两部,各占一侧山丘,让出山道给友军撤出重整,敌军若是不追来则罢,而若是他们真敢追了过来的话,那咱们刚好列阵阻敌,予敌以迎头痛击,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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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撤!鞑虏已经从旁边攻上来了!快走,咱们都退到后面的树林里去!”东侧山丘上,一名知州府的亲卫队长大声的喊道。
而他的对面,另一名亲卫队长也喊道:“撤,对面撤了,咱们也该撤了,大伙先退到林子里,然后再绕回王将军那里帮忙。”
当王峰奉命带着本部从侧面迂回冲上了西侧山丘之后,却发现敌军竟然已经不战而逃,全都缩进了密林中去了。
王峰望了望对面山丘,只见元武和他一样,也连敌军的尾巴都没捞着一根,似乎正在暴跳如雷地指着密林破口大骂以泄愤。
王峰重重地啐了一口吐沫,心说南朝果然都是些无胆鼠辈,不敢真刀真枪的厮杀,就只会用些下三滥的招数来偷袭。
不过王峰也不敢追入密林之中去找敌军厮杀,因为林木易燃,自己若是钻了进去,说不定正中敌军的布置,再被人一把火给点了,那岂不是死得冤枉之极。
王峰隔着拦在山坡上的火墙,望了望山丘下的情况,只见一里多长的山路上,大部分火头儿已被扑灭,而费大人所部只是被三面火墙困住,不敢妄动,却并无太大混乱与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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