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人,老张当然早溜回云睡觉了。
却是一股透冷扑面而来,本来这种阴诡之地,会让人本能地觉得冷,但这种冷,却是透骨钻髓一般,我心里一紧,周春更紧地拉了我的手,不自觉地掏出了青铜小刀。
“实在不行时,你用逃生术跑,我反正再死一次也没事的。”
周春拉着我,嘴伏在我耳根,吹出的气流,痒痒的,这或许是我唯一感到的温暖。
“能跑哪去,再说,在你身边,在哪,我都是安全的。”
“还贫啊。”我手上被告轻掐了一下。或许关键时侯,人流露的情感是最为真实的,周春的脸上,一瞬,如花绽放。
挨近门边时,还是没有任何声响,却是轻微的呜声起,是冷风钻着门边,发出的声音。
“我可去开门了,对了,你拉着我。”我小声说。
开门,关门。刚想去开灯,手一紧,周春拉住了我,哆嗦着:“云云,不对啊,不对!”
确实是不对,眼睛几乎被刺得睁不开,开灯是我习惯的每次进太平间的动作,可现在,哪来的红光交织,普通人不能全发现,只能是发现微光,周春或许是看到了那微红的光。
红光是交织着的。而在我眼里,却是刺红的光,能看到红光中,还涌动着红雾。
老天!有规律!红光似乎是有规律地射了出来,周春聪明得很,或许是发现了。
眼一扫,有规律的红光,竟是从每块白尸单下发出的。能透过白尸布,还能发出这种有规律的光,是我先前进来时没有发现的。
小心地掀开近处的一块白尸布,红光呼地射得更强。骇然发现,那些尸体的头部,全都发出了这种诡异的红光,而且正当脑面顶。
常识告诉我,这就是人的命门,正中命门处,发出这种诡异的红光。
而且是极有规律地射出。尸体本来放在铁架子床上,是有规律放的,那么说来,每具尸体的正当命门处,都射出了这种诡异的红光。交织着,弥散满屋。
命门处是控制人的所有的中枢,命门处闪红光,是不是这些尸体全被控制了。
用手轻按,呼地一声,我的手弹起,天啦,热,比之先前我来时的温热,又似热了一些,有什么东西在蒸发一样,而尸体更软。尸体上的红斑,此时已然满布。
斑与斑之间,还没有完全连接,却是正中命门外,红光闪动。
拉了周春,紧朝着里面走去。冰棺还在里面,锁着。开锁,青铜棺有些不对劲,细看,唉呀,有铜绿。
天啦!铜绿的产生,我好歹读过大学好吧,得有条件,要么是埋得久在土里,可这是在太平间,极低的温度,不可能产生的。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青铜棺里,重新充满了氧气,或者准确地说,是进了生人的气息,而一当这种生人的气息充盈,铜会发生变化,产生铜绿。
有人来过?有人动过青铜棺。
哆嗦着锁好冰棺,四下死一般地寂,只有诡的红光,射得周春和我如鬼影一般。
扑扑扑!
有异想。
门是关着的,外面的声音不会传进来。
啊?
老天!
盖尸的白布在动,有规律地动,连带着红光也是有规律地动,和铁架子床摩擦,发出扑扑的声响。
是在滑移!
心紧张得跳到了嗓子眼。
可胸口,突地痛了起来,又是那种熟悉的痛,只是比之先前,更甚。
周春突地伏在了我胸前,那股全身的冰凉,倒是让我好受了许多,也一下子冷静了起来。太平间我最熟悉,这是我的主场,我怕个毛啊。
一念及起,我拉了周春,在尸体中间穿过去,铁架子床的中间,本就有条通道,我带了个小心思,是想穿到门边,一不对头,拉了周春就跑。
可那些滑移的尸体,似乎与我们无关一样,慢慢地滑移。
骇然惊目!尸体裹着白的尸布,慢慢地滑了下来,直立!
咚咚咚咚咚咚!
轻响声起,沉闷的声音,是裹着的布接触水泥地面的声音,尸体竟然一下子具具直立了起来,如一个穿着满身白的人,一下子站立。
而那红光,呼地直射向天花板。天花板和周围的窗户一样,建造时,就有意涂成了黑色,此时红光照上去,竟是一个个红点,晃在黑底板上,诡异生然。
扑扑扑!
又是连声的轻响。
尸体上的白布,全然滑下。
啊!
周春轻声惊呼,迅急地捂住了嘴,没有发出更大的惊恐的叫声,而我也是一把捂住了嘴,就算是经过这一连串的怪异,我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