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爱烧就烧!她烧一份我写两份,她烧两份我写两双!”战青城转身便走,芳姨生怕战青城气极:“爷,您这是去哪里。”
战青城咬牙切齿:“堆雪人。”
这女人当真是难哄!
战青城低头默默堆雪人,芳姨也没法冷静了,只得帮着去寻了黑石子来当了雪人的眼睛鼻子。
那一百个雪人要堆起来谈何容易,战青城将这大半个院子的雪都搜刮完了,又去后院搜刮雪,里里外外的忙活了一整夜。
苏凤锦来的时候瞧见窗外头的地面上露出了枯黄的草皮,一时有些懵:“挽珠,昨夜不是下雪么?怎的一夜雪就化了?我瞧着窗外头好像还在下雪。”
天阴沉沉的,屋檐下的灯盏被风吹得摇曳,她一时也分不明是什么时辰。
挽珠神秘兮兮的道:“小姐,快更衣去外头瞧瞧,奴婢今儿早起来的时候可吓了一跳呢。”
苏凤锦将信将疑的起了身,着衣洗漱过后便拉开了门。
一列一列的雪人齐齐整整的立在院子里,于黑压压的天空下暗得格外暗沉,瞧着好似一群白色的幽灵一般,苏凤锦退了一步,砰的一声将门关了。
战青城原是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站在门旁等着吓她一跳,谁知人刚凑过来,她便关了门。
挽珠瞧着苏凤锦两眼放光:“这儿可有一百个雪人儿呢,爷在外头冻了一宿堆出来的,小姐,这天儿是阴沉了些,瞧着怪怪的,不过爷也是一片心呐,这要是换了赵家少爷,他才不会这般真心实意的来讨小姐开心呢,小姐先前背着奴婢去求他的时候,他不是就给了小姐几个银钱吗,打发要饭的似的……”
苏凤锦站在门口,默了一会儿,想着战青城冻了一宿,又有些心疼,伸手便又将门打开了,结果却见外头疾风大雪的,几个雪人的头被吹掉了,战青城正在修补,昏暗的天让人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入夜的晚暮,风拂起他那件降紫色的衣袍。
战青城捧着一个圆圆的雪球站在原地,咳了两声,见她走来,便塞进了她的怀里:“送你的,可喜欢?”
苏凤锦:“……”
她将那圆球搁在雪人的身子上,垂眸瞧着他冻得僵硬发红的手:“谁让你堆雪人的?”
战青城摸了摸鼻子,跟着她入了里屋,紧张兮兮的瞧着她:“你不喜欢?杜婆婆的事情眼下还不是时候,不过你放心,假以时日,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苏凤锦忽的握着他冻得僵硬的手,眼眶微红:“你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当真是檀梅?”
她微微垂眸,一头墨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整个人又乖又可怜兮兮的,一时便戳得战青城整颗心都化了:“咳,手冷。你看,都生冻疮了。”
苏凤锦见他不愿讲,愤愤的道:“你便是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战青城拉了她到门口,指着那堆雪人笑盈盈的:“你瞧,都是我堆出来的,整整一百个。”
阴沉沉的天色下一百个雪人暗森森的立在东屋的院子里头,苏凤锦多瞧两眼亦只觉背后发寒,哪里还有什么旁的心思,只是到底不忍打断战青城的一番好意:“快去火盆边坐着发,莫冻着了。”
战青城见她关了门,狐疑道:“不喜欢?”
“……手伸来。”苏凤锦握着战青城的手坐在软塌边哈气。
战青城不甘心,又问:“喜欢不喜欢?”
“你好歹一个将军,怎的这般糊涂!若是得了风寒了,到时候老夫人罪怪起来,东屋可赔不起一个战将军。”苏凤锦是不会告诉战青城推门那一刻突然从心底里复活过来的细细芽儿,那一刻就好像干涸的井里忽然便浸出了水来,虽是单薄、微弱的,但却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
战青城的手被苏凤锦的小手握着,她给战青城的手哈着气,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战青城捧着她的脸,一本正经:“我是问你喜欢不喜欢,嗯?喜欢不喜欢?”
“很喜欢。”苏凤锦瞧见他满面严肃,噗嗤一声笑了。
战青城忽的低头亲她,挽珠同芳姨端了早膳进来,这脚才迈进一步,芳姨便将挽珠拖了出去,低声道:“如今可好不容易才和好了,可千万别再吵了。”
挽珠重重点头:“可不是,奴婢这一整天也跟着七上八下,如今可算是雨过天晴了。”
芳姨扫了眼屋子里头几乎要融作一团的身影,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瞧着这阴沉沉的天,再衬了阴森森的雪人,怎的瞧都怪异得紧,秋婆子不知是来东屋做什么的,刚来到门口便被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