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真把宁致远抛在脑后,可是对薄云的那点憎恶并未淡化。她心念一动,袅娜多姿地走去薄云身边,亦欢有点怕孟琪雅,这个孟家姐姐太张扬跋扈,说话常常不给人留余地的,亦欢一弯腰溜走,薄云站直,点头问好。
“珍妮阿姨夸你来着,说你很乖。”孟琪雅起个话头。
薄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嗯一声,手指搅来搅去。孟琪雅看她腕上的手串,掀起衣袖来看了几眼:“阿姨居然把这个给你啦?我小时候眼馋,父亲不准我开口要,谁知最后便宜了你。”
薄云鼓起勇气说:“我很喜欢,会好好珍惜的。”
孟琪雅鼻孔里一笑:“你别高兴得太早,珍妮阿姨出身巨富之家,家里好东西堆山积海,这些小玩意她时常随手赏人,没什么特别意思。”
“我并未痴心妄想。”
孟琪雅就把话挑明了说:“知耻近乎勇,你明白自己的地位就好。致远的家庭你高攀不起,另外我提醒你,虽然你最近常常有见到我父亲的机会,你可别胆大包天去跟他胡言乱语,提起你母亲。”
薄云双目炯炯,看着孟琪雅:“我母亲和你家有何瓜葛,那是上一辈的事,人死如灯灭,我本就没想再提,可是孟小姐似乎耿耿于怀,我倒是被勾起好奇心。”
“好奇害死猫,你现在跟致远过得很好,安分守己,还有几年好日子过。若是不安份生事端,薄云,我的手段你还没见识到呢,分分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薄云突然微笑起来,她已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小女孩,父母皆无,孑然一身,没什么可失去的人根本无所畏惧:“孟小姐,我要的不过是平静的生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我一点,可以吗?我不是你想的那么下贱,一心要攀龙附凤。你何苦防我如防贼?还是有人自己做贼心虚?”
二人脸上带笑,话里藏刀。宁致远在远处看见,施施然走来,不动声色地揽住薄云的腰:“琪雅,又在训斥我的小女孩呢?”
孟琪雅娇笑:“我替你教导教导薄云,免得她失了礼数,在珍妮阿姨面前出丑。”
“那真是谢谢你。”宁致远不卑不亢,一副保护的姿态。
孟琪雅叹口气,走开去。宁致远轻抚薄云的脸颊:“她欺负你啦?琪雅就是这个Xing子,你别往心里去。”
薄云眼眶微红:“你对她比对我好。”
“小傻瓜,你是我的小心肝,我无论如何都会护着你的。你忘啦?我可是为你打了她一巴掌,但我可曾为她动过你一根指头?”
薄云咬咬唇,暂且按下心中委屈,不再提及孟琪雅。
这些天日日陪着珍妮转悠,转眼就到情人节,这一日薄云和宁致远深夜才回到别墅,宁致远一直按捺着,看薄云今晚会否有所表示。他沐浴后倒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慢慢品,薄云没让他失望,进屋片刻,双手捧上一个礼盒。
他敲薄云的头一下:“以为你粗心大意不会记得。”
“不敢忘,冰山大人。”
宁致远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打开,是一双厚实的羊毛袜,灰色毛线,简洁的花样。
“你做的?”
薄云点头:“花钱买的就没意思,何况我花的都是你的钱。我想这个你用得着,冬日在家可以穿。”
她低头半跪在地毯上,替宁致远套上一只。
“大小合适吗?紧不紧?”
宁致远摸着她的头发:“很暖和,难为你花这么多心思。”薄云抬头,看他眼里水光盈盈,竟然感动至此?薄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着压在沙发上狂吻。宁致远真是喜欢薄云的礼物,他从来没收过手作的礼物,母亲珍妮不会做针线,从小的各种礼物当然都是挖空心思准备,但买来的和自制的怎么能比较?他想着薄云是如何在灯下一针一线织出这一双袜子,心里就涌起无限柔情,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
人就是这样,追求的就是内心深处匮乏的东西。宁致远爱的就是薄云身上这种人间烟火气,过小日子的点滴体贴。吻到天昏地暗,薄云才找到呼吸的空隙:“你太疯了!我的礼物呢?”
宁致远依依不舍地起身,从书房里拿出一本书,是精装本的《源氏物语》。
“本来想着陪你去书店买,怕没有,所以从网上订购了一本。”
薄云拆开翻看,大开本,木板插图,欢喜极了。这是迄今为止宁致远送给她最“便宜”的礼物,可她觉得这才叫谈恋爱啊,一本书,一双袜子,无关奢靡,只问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