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但我们宁家不是那种老封建。致远说她无父无母,怪可怜的”
苏青叹口气,不愿提薄云母亲的往事,尤其是孟海涛在家,她和孟琪雅对于薄云的来历只字不提,就怕被他知道,心生疑窦,节外生枝。因此不便在珍妮面前数落薄云是“狐媚子”。
珍妮察觉苏青对薄云很是瞧不起,反而倒是替薄云美言几句:“致远疯玩这么些年,难得认真谈一场恋爱,所以我这个当***不能阻拦。他自己开心就好了。我很明白薄云不是个好人选,致远他爸恐怕不会首肯。眼下我瞧着他们是如胶似漆的模样,薄云很乖巧,不会兴风作浪。何况致远还年轻,让他们先好着吧,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呢?二十岁不到的姑娘,人生还有无限可能,她将来未必就肯跟着致远呢。”
“乖巧?装的吧,现在年轻小姑娘个个都是花花肠子。”
珍妮眼珠一转,笑说:“昨儿我带来的烧卤鹅掌,你可是吃了好几个,觉得如何?”
“很好,正想问你是哪家买的。”
“那是薄云做的。”
“真的假的?她怎么会弄这些?”苏青不敢置信,确实是地道的家常风味,不像外面熟食摊子做的那种,香料味特别重。鹅掌处理得很干净,实实在在的高汤文火煨出来的味道。
“我昨儿本想为难她一下,瞧瞧她怎么应对。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实在,愣是亲自动手给我做了一桌子菜,手艺虽不算上乘,但胜在诚意十足。很多事都可以伪装,可是食物的味道是不会骗人的。用心不用心,有没有爱和热情,一吃就知道。致远说她平日也下厨烧饭的,这年头,肯洗手作羹汤的女孩子太少。哪怕我,也没这个本事和耐Xing。”
轮到苏青抢白:“哎哟,你真是太抬举薄云,你不烧饭是讨厌油烟气,可你的烘培手艺那是炉火纯青,从前你在家一烤蛋糕,半条淮海路的人闻到香味都会咽口水。”
珍妮笑说:“所以我很知道薄云是花了心思的,致远说她在冷水里面愣是洗了大半个小时处理鹅掌,就为了我一句话。会做饭不算大事,听说姑娘很上进,在学校里成绩很好,还拿奖学金,不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架子,且看她日后能不能出落成才吧。”
珍妮这番话,等于是间接认可了薄云这个女朋友的地位,苏青再多言就显得无理取闹了,当下便掐住话头,聊些别的。
回到别墅,宁致远见薄云一脸疲倦,便让她快点洗澡睡觉。薄云想摘手表,那搭扣很紧,又细小,她愣是取不下来,宁致远亲手替她解开,教她扣合的诀窍。手表取下,薄云仍旧放回盒子。
“不喜欢吗?”他问。
“喜欢,可是不敢平常戴,等重要场合再拿出来吧。”
“物品的价值在于使用,藏着做什么呢?”
薄云苦笑:“你是豪门公子,从小就习惯了享受好东西,我可不敢这么张狂,珠光宝气,招摇过市,没那个命。”
她反手在脖子后面解下珍珠项链,掏出手袋里的锦囊,想和碧玺手串放在一起。宁致远拿过来一看,略有些吃惊,转而微笑:“看来妈妈很欣赏你,所以给你这个。珍珠和碧玺不能放在一起,会磨损,你且分开保存。”
薄云以为这串石头不过是类似粉水晶紫水晶之类的半宝石,不是什么稀罕物,原来叫碧玺,名字真美。便说:“今晚珍妮阿姨送的东西里面,这个是我一眼就爱上的,明儿我就戴。”
宁致远笑道:“你天赋异禀,看中的都是**。孟叔叔也赞说你一眼就挑中一个宋瓷茶盏,那虽是最朴素的一件,却是整个架子上最有收藏价值的物品。”
“难道这碧玺手串也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宁致远说:“若我说实话,你必然不肯拿出来,你就当水晶戴着玩儿吧。”
薄云跟麦芽糖一样在宁致远身上扭来扭去:“告诉我吧,就当传道授业解惑。”
宁致远拗不过她,只得一一跟她讲解:“桃红碧玺非常稀罕珍贵,这一串不仅质料上乘,而且是老物件,是清朝皇亲贵族使用的十八子佛珠,碧玺艳若桃花,翡翠佛塔和坠角都是满绿,桃红和翠绿相配,既炫目夺人,又温婉典雅。这手串的价值比那块Omega金表要贵上十倍不止。”
薄云听得眼睛都直了:“清朝古董?我得还给你!”
“给了你就是你的。我母亲是基督徒,家中这类有佛教色彩的物件她素来是不戴的,搁在那里也是宝物蒙尘,你戴着很好看,留着吧。”
薄云有些犹豫,原本还想天天戴着玩儿,这下可不敢戴,真是如履薄冰,只得收藏起来。宁致远看穿她的心思,淡然道:“云,你知道炫富和教养之间有什么区别吗?炫富者无时不刻不想着和别人攀比,可是有教养的人会安然享受物质,并且不为物质所奴役。给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炫富,你若搭配得当,戴得出气质,相得益彰,就有意义。碧玺和翡翠都有灵Xing,你常常佩戴它们会变得更美,不要藏起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