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的。你这么仓促,有把握吗?你这样要是输了,恐怕东北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怕还没有华衡方之变的善终呢。”凌寒道。
凌寒看得出来,云清现在的决定是气愤之下,聪明的决定。他不是心机深沉,运筹帷幄的人。
“要是输了,我明天就通电下野。唐淮也好,杨乐天也好,东北交给他们!”
云清掷地有声。
凌寒叹息:“云清哥,我陪着你。你安排人动手吧,我站在你旁边……”
凌寒的目光里都是悲怆。
云清站起来,拍了拍凌寒的肩膀。
“兄弟!”
————
晚上八九点钟,杨乐天还是来到了云清的府上。
他在院子里大声的唤着云清的名字,声音里似乎有醉意。他该是酒足饭饱,想到了还有这回事儿然后匆匆而来。
大帅府是禁止部下携带武器入内的,不过,杨乐天素来的肆无忌惮,他是一直携带短枪的;不过,他的卫队却被按照规矩留在了前院。不知觉中,警卫所在的院子,已经悄悄的围满了人。
邵阳出迎,引着杨乐天到议事厅,请他稍等,说云清随后就到。
其实,云清与凌寒就站在隔壁的房间。
凌寒站在了门口的位置,枪也握在了手中。枪冰凉,凌寒的目光落在这把枪上,这是一把精致的勃朗宁手枪,还是云清送给他的。这把枪曾经粘上过他的血——他私自带队驾机去扬城支援,云清气急用这把枪打过他;他也曾经持着这把枪以枪法惊艳诸人;也曾随他去战场历经硝烟。
然而,现在的方式,凌寒心中很不耻。
可是,他还是谨慎的握紧了枪——按照安排,他不必进入议事厅刺杀,但是,一旦议事厅的刺杀一击失利,他必须得确保杨乐天不能离开大帅府。凌寒反对云清的做法,但是,却必须得保证他的安全。不仅是关乎云清的性命,也关乎着东北的政局会不会乱。
凌寒的目光清寒冷厉,集中着全部的精力。
议事厅里,一切都很正常,自然。
邵阳往外走,有卫队的人进来。几个人就恰好站在门口。似乎是有话说,几个人对视了一下。
这都是普通的场景,杨乐天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并没有在意。
卫队长走上近前,宣布:“奉长官命令,尔等私心朋比,操纵把持,致一切政务受其牵掣,各事无从进行,着即处死,立刻执行!”
杨乐天似乎还有醉意,他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要说话,然后,猝不及防,陡然枪响。
杨乐天瞪大眼睛,似乎是努力的想看看,这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邵阳三步并两步到隔壁,对着云清郑重立正,敬礼。他的呼吸仍旧急促,手指仿佛还有枪的余热,手有些颤抖。
“司令,幸不辱命!”
凌寒将枪收好,平息着气息。他抬眼望了一眼窗外,窗外明月高悬,清寒孤寂,洒落一地清辉,照着善良也照着罪恶。
云清也喘息着,他瘫软在椅子上,仿佛是用尽了力气。
云清与杨乐天的争执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枪声响起的同一科,前院的士兵将杨乐天的警卫部队系数缴枪,暂时关押。
云清连夜吩咐给杨乐天的家属送去抚慰金。
次日清晨,云清向东北高级将领宣布了这一事件,并郑重宣布绝不株连任何人。当即云清唐淮等人联名的通电,公布杨乐天的罪状。同日,东三省保安总司令部也发布了同样内容的布告。电报和布告内容指责杨乐天“私心朋比,操纵把持,致一切政务受其牵掣,各事无从进行”,“数年来屡次战祸,均因其怂恿拨弄而成。”同时列出了三大罪状。与此同时,云清等还连续给各县知事、各军队长官发出了内容大体类似的电报,要大家共明真相,以免传闻失真,以讹传讹,并表示希望大家各安心任事,勿事虚惊。
云清与杨乐天的矛盾以非常之法了结,又终于平稳的度过。云清获得了胜利。
东北从最初的震惊,哗然,旋即是沉寂,而后是永无止境的猜测,这件事情,沉入了潭底。
凌寒因为此事,又在东北耽搁了几天。之后,由云清亲自送别,邵阳相送返回扬城。
云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长和改变了太多。不过是月余的时间,凌寒看着云清从一个无助惶恐不安的青年将军,成为了真正的东北王,他终于获得了权力,也终于成为了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
飞机穿越云层,有明日初升,光芒万丈。
凌寒有些迷茫,陷入了沉思与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