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时节,扬城溽热。傍晚时分,天气阴沉,蝉鸣不断,最是烦躁。
军营凌晨的办公室里,凌寒垂手而立,向凌晨汇报着自己在东北的事情。东北最近一连串事情,在社会上已经是议论纷纷。凌寒心绪沉沉,也自知凌晨必不会愉快。及至后来又说到与南方政府的谈判,双方已经完全谈判破裂,不日,谈判的代表就会从南方回来。
凌寒说到云清在从中斡旋,不过,由于江文凯的固执己见和凌晨的毫不妥协,云清的斡旋也没有什么效果。
战争的阴云一如这天气一样,低沉而压抑。
“东北的事儿,已经这样了,就别多想了。对的错的,到这个程度,让历史去评说吧。”凌晨道。
凌寒皱眉,只觉得心头的抑郁郁结太久。
“我总是觉得不该这样。云清也不该这样的人的……这么快,变了这么多……”
凌晨叹气。
“你怎么还说这么孩子气幼稚的话。没有什么比已经发生的事儿有说服力的,做的事情,怎么做比怎么想有意义。你多大了,还需要我跟你说这些吗?你要是想点有用的就想想,怎么处理和云清的关系吧。他不是你当年的长官了,也不是你最初的朋友的样子了……”
凌寒垂头,想辩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云清是我的朋友。”
凌寒嘟囔了一句。
凌晨的目光陡然凌厉:“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明白么?我没有责怪你什么,因为我知道,这些事儿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左右不了什么。朋友也好,至交也罢,谁都代替不了他的选择。他处死杨乐天,你真就不明白他这么做是出于怎么样的居心么?他不会知道以后难以面对世人的悠悠众口?他不知道这样是阴毒险恶而非君子所为?凌寒你不是幼稚,你是怯懦的不愿意去多想去承认……有些路,有些选择,比情义更重要。你心里明白……这话我说了这次,不会再跟你说了。你自己掂量吧。你去之前我便是说过,你要是再这样的心态,我不会允许的。”
凌晨有些怒气,呵斥着凌寒。
凌寒被凌晨训得冷汗津津,连连应着是。这些话,一字一句鞭策着凌寒,有些话说的他心头一痛,也有些话,直接让他震惊发蒙了。
是这样么?凌寒忐忑的,不知道怎么去想。
也许,时间和地位真的改变一个人太多了。
凌寒忽的想到了大哥和许远征,早年也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吧。甚至,他们一直都是相知相惜的至交。只是,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和道路,在那条他们必须要坚守的路上,越走越远。
在大哥心里,扬城那么的重要,重于一切。而大哥一定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凌寒握了握拳头,点头:
“是。我知道了。不会再犯了。”
凌晨冷哼了一声。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你今天早些回去,明天开始就到军中吧。眼下南方的政局错综复杂,现在的平衡未必能保持多久。江文凯要是能够稳住政局还好,若是换了王晨他们,就又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天!这种情况,我不可能去中央就职,我们的军政权不能够让步,这都是底线。谈判破裂,可能正要打仗,就得全力以赴的做好准备了。”
凌寒明白凌晨的意思,凌晨最是想回护扬城的和平稳定,避免战乱再起的。然而,如果一旦接受南方政府的条件,听从其调配,允许中央军驻军,那么,之后便失去自主权了。一旦南方政府不稳,再起战乱,他们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了。
综合利弊,就不如现在一战了。而这战争,身后是家园,他们没有退路。
“大哥分析的对。他们若是变动太过,我们一旦被卷进去,就很难避免风波,只会枉做牺牲。大哥尽管吩咐,我定会全力以赴。”
凌晨点点头,只挥了挥手,教凌寒出去。
————
凌寒回家的时候,曼卿正在照看着书琛吃西瓜。
书琛坐在沙发上,没有穿上衣,只穿着个月白的丝绸小裤子。曼卿拿着西瓜给书琛吃,书琛不肯,要自己拿着吃,曼卿不给。书琛借着吃的时候顺手抓一把西瓜,弄了一手果汁,裤子上也沾了不少果汁。曼卿气得瞪他,又没办法,只好放西瓜在一边,拿手绢要给书琛擦手,书琛挣扎着着急要吃瓜不肯擦手,曼卿训他要他听话,书琛嚷嚷着要吃瓜,好不热闹……
凌寒站在门口,看着他俩,忍不住的笑。
被闹到头大的曼卿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凌寒,很是开心的一笑。
“叔叔……”书琛也不吃西瓜了,从沙发上爬下来就冲着凌寒跑过来。凌寒一把把书琛抱起来,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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