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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好像是少帅的飞机从后院降落了……”
有士兵来报。
院子里的将士们哗啦啦都站了起来,一个个面色惊诧。
章林峰仿佛不可置信,待反应过来,大手一挥:“把他给我绑过来!”
飞机稳稳落在大帅府后院宽阔的空地。那是一个小型的操场,护卫大帅府的卫队常常在这里演练,有宽阔的跑道。之前,云清的飞机也是常常停在这里。
不出意外,下飞机看到的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枪集中的指向了三人。凌寒与邵阳警觉的举手。
“我们送少帅回来,少帅有事儿要见老帅。”
邵阳道。他出入帅府犹多,侍从也多是认识的。
“那个,老帅让把你们,绑过去……”士兵有些犹豫,支支吾吾。
虽然是都对云清的反叛愤恨不已,但是,云清之前一直都是那个体恤侍从,温文儒雅的少帅,是他们都很敬佩的长官,忽的这样做,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绑?过来吧。”
云清道,声音很温和,仿佛是说一件很随意的事情。
士兵尽管是为难,仍旧是一挥手。
一条粗粝的绳子搭在肩膀上,在身前交叉,又捆住了手臂,将手臂强行缚在身后。士兵稍稍用力,凌寒不由得双肩吃痛,只得微微仰头配合着士兵的动作,旋即,士兵又将绳子紧紧的绑在了他的手腕上,勒的生疼。凌寒疼的直吸气,适应了许久,才是缓过来。瞥眼望去,那个捆绑云清的人俨然是手下留情,只是松松的捆绑了,凌寒这是才放下心。
“对不起……”云清低低的说道。
凌寒不由得心头一酸,至如此的绝境,云清依旧体贴周全。
大帅府的议事大厅,是云清曾经多少次与父亲讨论军国大事的地方。他的父亲曾经手把手教他怎么带兵打仗,怎么处理军务政务,他曾经在这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谋划过许多军国大事。
而今,他身上缚着绳索,以一个叛逆罪人的身份走来。
云清的步子缓缓,站到议事厅前。他目光掠过父亲的部署,落在父亲的脸上。
章林峰几日瘦了很多,皱纹并着松垮的皮肤耷拉着,头发白了许多,越发显得苍老,浑浊的眼睛里混杂着的是诧异,茫然,不可置信,失望,痛恨……
“父亲,对不起……给您带来很大的麻烦……”
云清道,微微躬身。云清的声音不大,中气不足,略是有些弱。他依旧西装革履,仿佛只是那个清秀风雅的青年,他的目光清澈,满眼是孺慕之情,他的身上没有沾染任何的战火硝烟。
章林峰一时间有些恍然。
“少帅啊,您这是要干什么啊?您为什么反老帅啊?”
唐淮跺脚道,气急败坏。
唐淮的嘶吼让章林峰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此时的境地刺痛了他。
他一手撩起了手边的马鞭,忽然快步走下来,一扬鞭子就抽在了云清的颈边,肩头,留在云清耳际一道伤。
云清吃痛,身子一斜,却仍旧是站稳了。
“老大,你就算是想当李世民,想反了老子,也得有个原由吧。李世民是名不正言不顺,还有太子建成挡道,你呢?你娘去世的早,我怕你被欺负,娶了几房小老婆,谁都不会扶正,就你是正正经经的嫡子。你的兄弟们,我都没有让他们碰过军务,你爹这手里有的,什么都是留给你一个的,我说了多少回?老大,你图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做啊?”
章林峰道,声音里竟然是带着哽咽。
章林峰在意的不只是军事上的胜败,让他痛心的不只是一朝一夕的输赢,更让他揪心的是,这么多年他的苦心都白费了。
“你想买飞机建空军,我牙缝里抠出来钱给你买,让你自己在秦皇岛带军,你要建学校,我让你建;你带兵,我给兵权;你越来越厉害,你的职位越来越高。你说要的军饷,你说要的武器,哪样不是先满足你……我这些老兄弟们都说我偏心,你是我儿子,我是护犊子,我偏心……我都这样了,你让你老子怎么样,你居然反了你老子啊……”
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帅,拿着鞭子的手颤抖着,鞭子落在地上,他的眼中都有泪花。
云清扬了扬头,让泪水不能落下。
父亲的几句诘责,让云清痛的站立不稳。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是刺在了云清的心上。
“父亲,您教育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您真的就这么没有信心,认为我会反了您吗?”
一句话,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