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敏芝从二楼下来,才走到一半,就听谢澹如叫廖婉玗暂时不要走,仍旧留住在家中,她心中有些不快,脚步重,拖鞋也就踢踢踏踏。
谢澹如目光滑过去看了她一眼,“从今天起,你也不要乱走,随便你找什么借口,就算哥嫂找你,你也不要出去,。”
乔敏芝狐疑,“那你呢?”这不是等于把她和廖婉玗关在家里?
“我要出去一趟,两三天就回来。这期间……”他各看了乔敏芝和廖婉玗一眼,“你们两个,谁都不准出去。”
“从明天开始?”
谢澹如沉默了两秒钟,之后像是做好了决定,他抬起眼帘来看着乔敏芝,“是,明天开始。”
虽然不知道乔敏芝是不是知道的更多些,反正,廖婉玗觉得谢家气氛不大对。谢澹如明明不在家,家中的守卫却比之前多了一倍。
现在,就连每日买回来的蔬果鲜肉,都要有人专门检查一遍。
两人在这个暂时被封闭起来的谢宅低头不见抬头见地生活了两天,第三日凌晨,一直闭着的大门,被人打开来。
乔敏芝因为前两日夜里失眠,今儿晚上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但廖婉玗觉轻,开门闩的声音一响,她就已经醒了。
她披了一件薄毯子,也没穿鞋,赤着脚走出卧室,她和辛小月仍旧住在二楼,只要一走到二楼回廊上,就能将大门和客厅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瞧着谢澹如被军用担架抬进来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澹如闭着眼睛,眼下青黑色的痕迹在苍白面色上异常显眼,廖婉玗不自觉地走下楼梯去,士兵们也没想到这时候她还醒着,明显怔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宅子里大部分人都睡着,她也不敢太大声。
谢信从门外疾步走进来,跟廖婉玗四目相对。他的样子到时没什么变化,也不似抬着担架的四个警卫团士兵一般身上多少都有些轻伤。
“把督军送到书房去。”谢信吩咐完,才又转头看廖婉玗,“廖姐姐,夫人没吵醒吧?”
见廖婉玗摇摇头,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督军还没醒,他也拿不准那件事情要怎么说。还是等督军醒了自己说吧……他,能躲就躲躲。
有个抬着担架的士兵上楼是因为举高手臂,可能牵扯到伤口,他闷哼了一声,立即便有一个原本在家中做护卫的士兵接下他手中的杆子。
廖婉玗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拉过谢信,走到了院子外头。
这天夜里云很厚,月亮偶尔才能露出半张脸来,要不是院子里开着钨丝灯泡,大部分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要把……太太叫醒?”她差点直呼乔敏芝的名字。
谢信将头摇成拨浪鼓,“别别别,我巴不得她别被吵醒。事情太复杂了,我就算能讲清楚,也不该我来说。”少年为难地挠挠头,“我也不瞒你,督军……把夫人两个哥哥全杀了。”
廖婉玗伸手捂住了嘴巴,“为什么?”
谢信看的出来谢澹如并没有防备廖婉玗,她问起来,他倒也不瞒着,“本来不该是现在,但督军说等不了了。东北那边要乱,还得是打乱。若是到时候咱们自家后院还没整理干净,说内忧外患也不夸张。”
廖婉玗听完谢信的话也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不想乔敏芝被吵醒,不然他不但要解释谢澹如为什么受的伤,被追问下去,还得把这两天究竟出去干什么给交代清楚。
这话他不好说,也确实不该她说,但真被乔敏芝问起来,他又不能说谎。
“怎么不去医院?”
谢信赶忙摇头,“还有余部没有理干净,还是家里头安全些。你们呢?这两日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吧?”
廖婉玗摇头,“我们没什么,倒是你,过不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肯定瞒不住。”
谢信叹了口气,“祈祷督军能早点醒吧……明明,在车上的时候清醒过一阵子的。”他没敢说,那时候谢澹如其实也不算特别清醒,反正,显然还糊涂到认错人。
他被谢澹如抓着手叫了两声,尴尬地收手也不是,不动还难堪。只得下了死命令,督军叫家中作客的廖小姐名字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不然,军法处置。
那时候车上不算谢澹如一共就六七个人,不想掉脑袋的,都会把嘴巴闭紧。但,谢信自己总觉得,着督军府人,怕是得改朝换代。
想想……他也就是自己想想罢了。
谢信想躲,但又不能躲,于是他跟廖婉玗说完话,就一头扎进书房再也没有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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