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学期以来安妮从来没有缺过一堂课,教授很痛快地允了她的假。
快到中午了,安妮和哈德森太太一起准备好午饭,然后上楼去叫夏洛克。
他居然还在睡。
安妮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他睡着的样子,像小孩子一样干净而无辜。
过去两年里,安妮每一天回到贝克街,推开这间卧室的房门时,都期望能够看到他像现在这样躺在他们的大床上。
安妮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他的脸颊,是跟记忆中一样丝绸一般柔滑细腻的凉意。
又凝视了片刻夏洛克熟睡的脸,安妮的手突然大胆地伸进他的睡衣里。他身上的皮肤带着灼人的热意,安妮没有留恋,一直向上,指腹终于触摸到他胸口那几道长长的凹凸不平。
那是疤痕。
不止前胸,后背也有。
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疤,安妮昨天晚上已经抚摸过了。即便如此,现在触上去,指尖仍是有些微微发抖。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曾受过这么多的伤。
一只手蓦然扣住她的手腕。
床上本应该熟睡的福尔摩斯先生睁开了眼睛。
夏洛克俊眉微挑,低头看了看安妮此刻的动作,浅淡的眸色慢慢变得幽深。
只犹豫了一秒钟,夏洛克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微一用力,安妮就被扯过去,跌在他身上。
“看来你总喜欢在我睡着的时候引诱我。”福尔摩斯先生两只胳膊松松地圈着她,嗓音愉悦地宣判了她的“罪行”。
安妮想,多亏他选择做一个侦探而不是法官,否则任何被带到他面前的罪犯大概都没有开口申辩的机会。
已经有过一次“案底”的安妮聪明的没有浪费口舌去反驳。
她在他身上轻轻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好,双手交叠在他胸前,下巴搁在手上,歪着头看他。
这样近的距离,安妮连他长长的睫毛都看得根根分明,她的每一次呼吸拂到他的下巴和脖子上,他纤长漂亮的睫毛就轻轻颤一下,可爱极了。
还有他轻轻抿在一起的双唇,高挺的鼻梁,俊秀的眉骨……都近在咫尺的呈现在眼前,真实的让人眩晕。
安妮看着他,轻声说:“让我看看它们,夏洛克。”
他不让她看那些伤疤,昨天晚上安妮突然摸到它们时几乎激动地无法呼吸,她马上就要把灯打亮看看那些遍布在他身上的疤痕,可是他不允许。他用力的吻她……用他的方法让她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可是她想看看它们,也需要看看它们,这些已经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痕迹。
夏洛克沉默着。
安妮突然万分难过。她的夏洛克何等聪明睿智,他如何能不知道,除非他做到一辈子不在她面前袒露身体,否则,她总有一天会看到。
半晌,夏洛克终于点头:“好。”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安妮深吸一口气,低头,慢慢卷起他深灰色的睡衣。终于,那些或深或浅的疤痕,一点一点暴露在视线内。
以前,他身上的皮肤跟脸上一样白皙无暇,安妮总是惊奇又喜爱。可是,现在,白至透明的皮肤让那些交织的疤痕显得异常狰狞可怖。有些甚至还是没有结痂的新伤……
尽管极力忍耐,安妮的呼吸还是显出些急促,喉咙口像是被坚冰堵住,眼眶也一阵湿热。
夏洛克一直没动,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淡声说:“这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难过毫无意义。除非你觉得它们很丑。”
安妮没有说话,她一低头,突然在他胸口的一道疤痕上轻轻吻了一下。
夏洛克的身体瞬间如同一张弓一般,蓦然绷紧。
安妮感觉到了,却没有停下,直到在他身体的每一道疤痕上,都烙下一个羽毛一样轻柔的吻。
明亮潮湿的淡绿色双眸看着他,卧室里那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安妮低而柔的声音。
“夏洛克,”她说,“真的很丑,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好吗?”
安妮没有得到回答,被提问的那个人强硬地箍住她的腰,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骤然转换,安妮被压在柔软的床被间。
但显然,安妮今天的大胆出乎福尔摩斯先生的意料。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羞涩闭眼,反而倾身在他脖子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指尖又在刚刚亲吻过的那一小片皮肤上点了点。夏洛克感觉到一阵难耐的轻痒。
他细长的脖颈非常好看,黑色的柔软卷发映衬的皮肤更加白皙。
“你这里有一颗小痣,你知道吗?”淡淡的褐色,就在靠近喉结的地方。
柔软的唇,又在上面亲了一口,轻声说:“我喜欢它。”
夏洛克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一动不动,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安妮一无所觉,软软的唇上移,找到他的双唇,浅浅的吻上去。
“还有这里,甜的,像美味的红丝绒蛋糕。”舌尖还轻轻舔了一下,“我也喜欢。”
这简直把人逼疯了。福尔摩斯.猎豹先生,狠狠教训了一顿这只胆敢挑衅的猎物。
最后安妮.德波尔小姐只能是自食恶果……
这直接导致,他们中午没能按时吃到哈德森太太准备的午饭。
理解一下一个二十七年的老处男,好不容易食髓知味,结果又被迫“断食”两年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