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现在这样的感觉, 安妮无法形容。如果一定要比喻, 大概就像二十年前,她作为安妮.德波尔第一次睁开眼睛的一刻。心里反复再反复的确认, 仍然觉得像是在做梦。
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夏洛克就睡在卧室里,他很少睡这么长时间,安妮猜想, 他一定累坏了。安妮帮他把窗帘拉紧, 不让一丝光亮透进来打扰他的睡眠。
虽然知道他就在那里,安妮还是忍不住过几分钟就推开门,走进卧室去看看,然后趴在床边抚摸他的头发和脸颊。只有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 她才能真的确定, 她的夏洛克回来了。
昨天晚上安妮和夏洛克一起回到贝克街时,哈德森太太被死而复生的前任租客吓得放声尖叫。幸运的是, 他们的房东太太有一颗坚强的心脏, 经过最初的惊讶后,很快接受了夏洛克的归来, 只是用眼泪和痛哭强烈控诉了一遍他的欺骗和隐瞒。
安妮一边安慰伤心的房东太太,一边提醒,她告诉过他们夏洛克没有死。
但哈德森太太直接忽略了,况且, 在那种情况下, 所有人都认定那是安妮伤心绝望下的自我催眠, 没人真的相信她。
哈德森太太很轻易就原谅了夏洛克,但要赢得他们221B另一位同伴的谅解就没那么容易了。
安妮建议邀请华生来贝克街,然后慢慢告诉他夏洛克回来这件事,但傲娇的侦探先生坚持认为,他的医生见到他一定会非常惊喜,因为他们从前刺激的追逐,令人血脉膨胀的破案游戏马上就要重新开启了。
天真到让人无语的福尔摩斯侦探。
毫无疑问,惊喜是一点没有的。但安妮也绝对没有想到,这两个成年男人时隔两年后再见面,居然会直接打起来——而且不止打了一次,而是三次!
安妮已经不想提醒,她说过夏洛克没死这件事了。
她知道,医生需要发泄他心里的悲伤和愤怒,而且夏洛克确实把他假死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但华生医生并不止为自己愤怒,还有安妮。
当时华生正和玛丽在马里波恩路的一家意大利餐厅吃饭,安妮和夏洛克进门之前,突然接到哈德森太太的电话。
哈德森太太焦急地告诉安妮,她刚刚想起来,华生说过今天打算向玛丽求婚,可是他们的房东太太见到死而复生的夏洛克太激动,把这件事忘了,叮嘱他们不要把医生的求婚搞砸了。
老天!安妮在心里默默叹气,她真的不应该纵容夏洛克来这里!
一回头,安妮看到,贝克街那两位(前)室友兼担当已经在不远处的餐桌旁,坦诚相见(?)了。
安妮赶紧跑过去。
但是安妮的出现瞬间将华生激动的情绪刺激到了一个高点,医生想起他无意间看到安妮裹着夏洛克的黑色大衣蜷缩在沙发里的样子,可是在他发现之前,她一直表现得那么平静,平静地上学,平静地去餐厅打工,平静地和大家一起吃饭、聊天……
华生眼底通红地盯着夏洛克低吼:“两年!整整两年!你知道安妮怎么……”
“约翰。”安妮开口轻声打断,对医生缓缓摇了摇头。
圆圆的桌餐前一阵静默。
安妮正想和坐在一旁的玛丽打个招呼,打破沉寂,压抑到极点的华生医生突然动作矫健地扑过去,揪着夏洛克的衣领将他压到地上,掐住了脖子……
环境优雅的餐厅,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这么生生打了起来……打了起来……
然后,安妮一行四人就被客气地赶了出去……
他们只好重新找了家小餐馆坐下来。
夏洛克和华生第一次打起来的时候,震惊的安妮和玛丽还急忙上前劝阻。
但是当这两个加在一起超过60岁的男人,一言不合第二次扭打在一起时,安妮和玛丽已经能镇定的端起桌上的茶杯,以免被两个幼稚的男人摔在地上,还拿着菜单一起交流了一下吃什么。
最终华生还是没有马上松口原谅夏洛克的欺瞒,安妮领着被揍了三次的侦探先生返回贝克街。
深夜,静谧清寒,星光从头顶撒下来,夏洛克被安妮脸上轻柔笑意吸引住目光。
安妮心疼又好笑地牵着惨被凑的福尔摩斯先生,絮絮说:“不用担心,约翰一定会原谅你的。你知道,相比心里那一点点愤怒,他肯定更高兴看到你还活着。”
夏洛克看着她,淡定说:“我知道。”
他还知道,她也很高兴。
虽然安妮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柔和,但那双淡绿色的眸子,看向他时,像被雨水洗过一样清澈透亮,还有脸颊唇角的每一丝细微表情,都像含着柔柔笑意。
夏洛克突然拉着她站住。
安妮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夏洛克淡漠的薄唇微微向上勾起一个弧度,清俊的脸颊在昏黄街灯下更显得迷蒙动人。
“我们重逢的俗套剧情进行到哪一步了?”清透悦耳的嗓音。
安妮只稍稍一愣,就微笑起来,双手熟练地伸进他的黑色大衣里,轻轻环住:“这样吗?……”
“No。”傲娇的福尔摩斯先生却给了否定的答案,放低了声音说,“已经到下一步了。”
双手捧起她的脸,带着灼热的呼吸俯身过来。
月光之下,过往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的孤独和疼痛都理所应当的淡化了。人心所求变得简单而直接。
寂寂月影,一城繁华落寞,一个用尽全力的拥抱,一个倾其所有的亲吻。
……
第二天是周一,安妮有一整天的专业课,但是她真的舍不得离开夏洛克半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打电话向教授请了假。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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