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5）

bsp;“大小姐，”阿零快速地走了进来禀报：“凤家小堂妹和表小姐，已经坐船到了码头。现在正往凤家来。老爷命人来请大小姐现在去。”

    凤栖随意地嗯了一声，却没动弹。

    阿零略略一怔，看了凤栖一眼。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老爷可是急着催她过去呢！

    这几天，她“借”了几个女仆……是凤老娘亲自为她挑选的，琉璃、尔凉、璎珞、千未。凤楚也忍着心痛将阿零给了她。

    “迎客嘛……”凤栖似笑非笑地望着阿零，缓缓开口：“我总得装扮收拾妥当了再过去。免得父亲觉得我怠慢了贵客。”

    阿零也是个机灵的，闻言顿时反应过来，忙笑着附和：“是是是，贵客来了，大小姐总得盛装相迎，方显得慎重。我这就去叫璎珞过来。”

    璎珞专门化妆的，谁叫她凤栖不会化妆啊？化得个更鬼似的，就别出去吓人了。人吓人，吓死人。

    父亲……

    原来，父亲不是天生冷漠。

    原来，父亲也会露出那样温柔爱怜的笑容。

    原来，父亲也会那般全心全意地疼爱一个人。

    越想越觉得可笑极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做父亲？

    ……

    凤老娘也在对镜梳妆。

    收拾妥当后，凤老娘打量镜中的自己。

    柳眉淡扫，轻点朱唇。

    薄薄的粉，巧妙地遮掩了眼角细细的皱纹。

    梳妆更衣后，镜中的女子美丽优雅，容光焕发。

    凤老娘其实一点也不懂，为什么，凤栖要她在这一天专门打扮打扮？

    不过，女儿这么聪明，自有她的道理不是？

    时光待她格外优厚，十几年的光阴，只给了她成熟的风韵，并未让她苍老。

    不过就算再美又怎样？凤爹还不是从未正眼看过她一次？她有阿栖和阿楚就足够了，她只想守着阿栖和阿楚。

    可是凤栖并不这样想。

    凤栖抿唇一笑，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

    ……

    正说着话，凤楚就来了。

    男童约有3岁，眉眼精致，漂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半大的孩童，正是淘气捣蛋的年龄。这个男童却是少见的文雅清秀，举止有度。

    凤爹正和老阿婆说话，凤楚本来是很尊重老阿婆的……但是！自从上次姐姐提醒过他，他就再也没有和老阿婆亲近了。姐姐又不喜欢老阿婆，他为什么要喜欢？

    老爷笑吟吟地对凤楚儿说道：“阿楚，你小姑姑和清凉表姐就快到了。我们一起去门口迎一迎他们。”

    看起来……父亲今天的心情不错。

    看着凤爹迫不及待的样子，老阿婆默默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凤楚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用长长的睫毛遮挡了一闪而过的嘲讽，说道：“姐姐还没来。父亲，我们等等她。”

    凤爹笑容一顿，皱了皱剑眉，轻哼一声：“我早就打发人去叫她了。偏她事多，到现在还没来。”

    凤爹的语气里流露出浓浓的不满。

    自上次不欢而散，父女两个就闹起了冷战。每日见面，除了必要的寒暄外，几乎无话可说。

    以前是凤爹疏远凤栖。

    现在是父女两个互相冷淡。

    想必，姐姐心里的滋味也不是怎么好受的吧？从小就被父亲远离，不曾拥有过父爱是什么滋味……现在，姐姐只有他这个弟弟和母亲了。

    他走上前，轻轻扯了扯凤爹的衣袖，清澈明亮的眼睛中带着恳求：“父亲，你别生姐姐气了。她来的迟些，肯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住了……”

    “有什么事能比这一桩要紧？！”

    凤爹不假思索地反问，声音紧绷而尖锐。

    凤楚藏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他想忍，但是忍不了，他忍不住父亲这也对待姐姐，姐姐哪里做错了呢？

    那个小堂妹是父亲娘家的小堂妹，多年未见，父亲心情急切些也是难免。可是……多年不见的娘家人，难道分量比亲生女儿还要重？

    怪不得姐姐这些日子心里不痛快……

    凤楚看看凤爹略显阴沉的脸色，没有吭声。

    他不屑这样的父亲。

    就在此刻，深得凤爹器重的尔诗恭敬地来禀报：“老爷，大小姐来了。”

    凤楚眼睛一亮，不等凤爹有什么反应，立刻转身迎了出去。很快，便满脸欢容地拉着凤栖的手走了进来：“父亲，姐姐来了。”

    “你总算知道来了。”凤爹忍住冷哼的冲动，不过语气也没好到哪儿去就是了：“我早就打发人去叫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