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婕妤气定神闲地起身,脸上略见疲倦之色:“既然如此,妾身也不打搅皇后娘娘休息了,妾身告辞。”
莫婕妤走出皇后的寝殿时候,轻蔑之色便就浮现在眼中,她看向了七皇子府的方向,他现在应该是满心欢喜的,但这样似乎就足够了。
且说李弘深那边,卫靖果然如期将人带了过来,修宁拍了拍卫靖的肩,说道:“辛苦你了。”
卫靖却露出了一丝难言之色,修宁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好生劝一下七皇子。”卫靖动了动唇,还是说道。
修宁愣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卫靖,犹豫道:“发生什么了?”
卫靖摇了摇头,说道:“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修宁伸出手来,正欲推开门,却听到李弘深在身后说道:“你还未曾进去?”
“换好衣服了?”修宁问他。
李弘深点了点头,说着就准备推门。
“你……”修宁出言,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方才道,“母后被囚禁二十年,自然有诸多不习惯之处,你多加注意。”
李弘深心中一暖,他点了点头,牵着修宁的手道:“一起进去吧!”
“嗯。”修宁应道,她看着李弘深的侧脸,心中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想说的是,或许你的母后,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李弘深推开了门,却听到了一阵“呜呜”的声音,一个头发都凌乱地垂下妇人,她只有一只右手,双脚和左手都被人砍下来,她见有人进来,用仅有的一只手在地上朝着墙脚爬去。
李弘深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的眼眶渐渐地湿了,哽咽道:“母后。”
正在地上爬的人身子一僵,她不住地摇了摇头,发生的依旧是“呜呜”的叫声,却没有回头。
“母后。”李弘深又叫了一声,他牵着修宁的手慢慢走近,“是儿臣救你太迟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儿臣带着你儿媳来看你了。”
女人还是不住地摇头,她不敢去看李弘深,躲避之间,碰倒了案桌上的茶杯,唯一完好的那只手被碎片割到了,血流了下来,她仿佛感觉不到一般,拼命地向墙脚爬去。
“母后。”李弘深嚎啕大叫,再也忍不住,跑到先皇后的跟前,用手按住她的肩,看着她极为闪烁的眼眸,“母后,您看看深儿,我是深儿啊!”
先皇后哆嗦着,她看着李弘深的面容,眼泪再也克制不住了,她依旧不住地摇头。
“母后,到底发生什么了?您怎么会变成这样?”李弘深强忍着眼泪问道。
李弘深问及,先皇后再次打了一个哆嗦,她侧过脸去,环视了一下四周,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修宁看出了几分先皇后的意思,她也上前来,抱着先皇后落座,让平霜将她唯一的那一只手包扎好,方才道:“母后,不管您变成什么样子,您都是阿深的母后,也是修宁的母后,阿深很担心你。”
先皇后的眼神终于平静下来,她看了看修宁,又看了看李弘深,还是摇了摇头。
“啊……啊……”先皇后张了张嘴。
她忽然意识到,李弘深的母亲不该是这个模样的,又停了下来。
修宁试探着问:“母后是不是想要说什么?”
先皇后点了点头。
修宁淡淡督了一眼平霜,吩咐道:“你去拿笔墨来。”
平霜很快就取来了,先皇后哆嗦着双手,眼泪就落在了竹简之上。
她慢慢地写着,待写出来才是:“我这样的人不配做宁王的母亲。”
宁王?修宁愣了一下,她总算是明白了,皇后并未把李弘深遭贬的事告诉先皇后。
修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略带担忧地看着李弘深。
李弘深紧咬着下唇,终于,他拿起了竹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抱住了先皇后,不住地说道:“儿臣只有一个母后,若您不配,世上还有谁配呢?”
先皇后也忍不住哽咽起来,李弘深握住修宁和先皇后的手:“以后不管怎么样,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母后,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先皇后忽然推开宁王,伸出手不断地比划着,修宁将竹简重新捡了回来,先皇后却在竹简之上写道:“太后呢?” 修宁和李弘深对视了一眼,先皇后竟然不知太后的死讯,修宁忽然明白了,这是皇后的手段,有什么比音讯全无更煎熬人心呢?反而是知道了生死,心中会更为排遣,全无音讯才是人最大的牵挂,对
人最大的折磨。
修宁抽泣了一下,柔声说道:“母后放心,皇祖母还在宫里呢!她老人家一切健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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