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直到看见孟嬴将这汤药尽数喝下的时候,这宫人才安下心来,朝着孟嬴告退,只是退了两步之后,这宫人则又回首,对着孟嬴说道:“对了,二公子还吩咐,为了万无一失,美人看完书信之后,务必将这帛书焚毁,免得漏了风声,误了大事。”
“这是自然。”孟嬴应道。
在这宫人走了之后,孟嬴也一如之前伍奢那般,也是亲自点燃了炉火,亲眼看着这封书信焚烧成灰烬了才放下心来。
有了伍子胥的这一回应,孟嬴的心思便再没那么沉重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这宫人离开之后,孟嬴只觉得身子疲惫得紧,怏怏之下,让侍女伺候着沉沉的睡了一觉。
宫道上,晚霞似血,辉映着这冷僻狭隘的宫道,幽幽长远,那个送信的宫人双手笼在袖中,低头急急的行走过这宫道,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去。
但见此时的房间里面,伍奢却一直都没有离去,那老迈的身影便一直这么守候在这间狭隘的房间里面。
在见到这宫人回来了之后,伍奢回头过来,半眯着眼,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宫人回道:“一切顺利,她并无起任何疑心。”
伍奢又问:“那堕胎药呢?她可亲口喝下了?”
“奴婢亲眼看着她将药碗见底的,绝对不会差。”宫人答。
这下,伍奢才是彻底的放心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方玉玦,“你放心,赏钱少不了你的,你的家中,老夫也会命人送去一大笔钱。记住此事,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喏。”
伍奢吩咐完了一切,这才动身出宫去。
却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血一般的晚霞逐渐的淡了下去,昏昏暗暗的,衬托着最右那一丝残留在空中的鲜红,有种触目惊心的错觉。
就这样,最后剩下的一丝晚照,就像是为这宫中铺开的一条血路,由伍奢一步步的踏在其上,出了宫门。
登上马车之后,老夫闭目养神,气定神闲,一副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的样子。
他知道,孟嬴肚子中的孩儿到底是他的亲孙儿,可是,为了子胥,为了整个伍家,他只有心狠手辣了。
也只有以伍子胥的名义,给她一次空等,再用伍子胥的名义,亲自送上一碗堕胎药,这样的话,孟嬴必然会恨煞了伍子胥,也必然会就此死心。
孩子没了,所有对伍家的威胁隐患也全都没了。
马车缓缓的行动,从长街上行走,等在伍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晚了下去了。
万家灯火初初掌起,伍奢下了马车,忍不住回首看将楚宫那边的方向,心中不起半点波澜。
也在此时,伍子胥从另外一边的街道上骑马前来,在府门前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翻身下马,“父亲。”
伍子胥朝着父亲作揖,伍奢看着自己的孩儿,也并无再说什么,只是沉沉的应了一声,“嗯!”
街道上灯火辉煌,映着这一对父子,却像是画面就此定格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