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宁码头,人山人海,拍照的记者和看热闹的路人把码头围得水泄不通,车辆擦着人群前进,终于挤到了拍卖地点旁边。
这次的拍卖地点定在一艘游轮上,游轮十分豪华,一共有四层,自下到上,面积一层比一层小,装饰却一层比一层豪华。
曲曼婷穿了一条黑色长裙,裙摆印着金色的花,上身罩了一件同色的薄纱披肩,一头微卷的秀发自肩膀铺泻而下,细白的脖子上带着钻石项链,璀璨耀眼。
从她打扮好之后,谢襄就很是惊讶,倒不是惊讶今日的衣服有多好看,而是惊讶她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带上这么多首饰。她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手臂摆动间,手腕上的镯子晃动,相互击打在一处,叮叮作响,手指上的几个翡翠戒指更是闪瞎了谢襄的眼。
“今天可是大场面,检查会很严格,你们跟上我。”曲曼婷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四人嘱咐。
“这就大场面了?本少爷给我家司机办个生日宴的排场都比这大。”顾燕帧不屑地撇嘴。
谢襄用胳膊轻轻撞了一下他,顾燕帧侧头看她一眼,谢襄的侧脸精巧漂亮,若是打扮起来,不比在场任何一个女子差,他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谢襄不知道顾燕帧的念头,边走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码头处停着许多汽车和马车,盛装打扮的男士和女士们朝游轮而来,每人身后都跟着几个仆人保镖,阵仗非凡。
前方穿着西装刚刚走进游轮的两位,一位是北平财政厅于惠民,一位是教育厅龚自臻,后面三三两两走在一处的都是前清勋贵,这些人还留着长长的辫子,穿着长袍马褂。
政界军界,有权有势,有钱有财的,全都来了。
这里人员密集,车辆众多,简直就是杀手的天堂,因此游轮上的警卫人人都是荷枪实弹,不似普通的防卫力量,倒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这就很是矛盾了,若是要保障安全,就不应该将拍卖地点选在游轮。
曲曼婷走上轮船,立时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远方的记者纷纷涌过来,争相拍照,她微笑着冲着记者们挥挥手,相机的灯光闪烁下,曲曼婷优雅依旧,变换着各种姿势。
站在曲曼婷身后的几人也不得不入了镜,沈君山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黄松挠着头跟在后面憨憨傻傻,顾燕帧则是风流倜傥,不停的对着人群暗送秋波。谢襄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说好的低调呢?
夜幕低垂,皎月上升,星子隐匿在月光中瞧不真切,游轮上的灯逐盏亮起,船身微动,缓慢地驶离了岸边。
应付完那帮记者之后,四人就将曲曼婷塞进了贵宾厅,贵宾厅里都是受邀前来的明星嘉宾,呆在那里,她很安全。
情况比他们预计的要复杂许多,原本他们以为船上只有日本商会这一方势力,没想到那些前清勋贵也跟着来了,这些人的势力很大,大家的目标一致,都是金印,这么多人全都盯着那一个小东西,想动手就困难了。
而且这只是目所能及的,那些藏在暗处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情况尚不明朗,几人只能分开行动先摸清船上状况,再筹谋下一步的行动。
沈君山头脑清醒,很快就制定了计划,“这次拍品众多,而且物件敏感,他们肯定会在某一处聚重兵看守,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到下层找,一路去上层找,首先,要将几个进出口的守卫解决掉。”
他语气沉稳,停顿了一下,“大家有其他的想法么?“
顾燕帧刚想张嘴说话,谢襄敏锐的觉出一丝不对劲,拉扯着他去了游轮一层。
“怎么了?就只能听他的,我连说句话都不行么。”顾燕帧不大乐意的走在谢襄身旁,他的个子很高,比谢襄高出不少,微微低头看着她,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眨呀眨,像是羽毛一样,弄得他心里痒痒。
谢襄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目光前所未有认真:“好了,别闹了好不好?”
这么紧张的氛围里,也就只有顾大少爷还有空闲找茬。
认识他久了,知道不能顺着顾燕帧的话说,不小心说错话踩了雷,定被他抓住不放,所以只轻轻地说:“你们不管是谁的主意都比我的好,可惜我帮不上忙。”
这么恭维一句,总该平顺心气了,顾燕帧是有些少爷脾气,但那也是分人的,谢襄自然知道该怎么安抚他。她的目光穿透栏杆望向海面,略微变幻,从何时起,自己也这么了解他了。
风略有些大,吹乱了额前的发丝,才要整理,眼前忽然一花。
顾燕帧已经伸手帮她按了按刘海,笑着叹了一口气,无奈说:“既然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就老老实实跟着我。”
他的手掌温热,低下头的样子带着抹说不出的温柔,那双星子一般的眼睛纯粹而热烈,那是谢襄见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最动人的一种眼神。
谢襄下意识推开他的手,连忙转开头,看向一边。
甲板上,海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咸气息吹拂在脸上,十分清爽,远处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樵石,激起好几米高的浪花。
两人身上还有任务,不敢多耽搁,可巡视许久,却始终没有看见守卫。
顾燕帧心情不错,大摇大摆的走在甲板上,大声喊道:“卫兵!哪去了?快出来,出来好让我把你干掉。”
谢襄看着他这副得瑟的样子,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小点声!”
正在这时,有微弱的呼救声传来,两人循声找去,只见一名守卫全身上下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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