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穆寒清神色淡然的应了一声,便再也没了下文。
灵兮见青禾面色发白,便接了话茬说:“这么晚了,夜深露重的夫人身子又不好,是有何急事么?”
“奴婢每年都会剪些窗花,让大家过年热闹热闹,这不这是殿下立府的第一个年头,奴婢就想让王府热热闹闹的,却不知王妃可允许?”她将窗花递出来,又快速的缩了回去,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灵兮见状,连忙从她手中将窗花接过来,展开仔细的欣赏了一番说:“这样好看的窗花,自然是要贴的,有劳夫人了。”
“王妃过奖了,青禾一无是处,唯一的作用便是这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得王妃欢心,青禾已经很开心了!”被灵兮一番夸赞,青禾的脸瞬间便红了。
穆寒清状似不经意的拿了一张窗花,仔细的端详一番后,淡声说:“青禾打小窗花便剪得好,幼年时,她最喜欢在宫里的木槿花树下剪窗花,也没少被大姐捉弄!”
穆寒清一番话,让青禾瞬间便红了眼眶。
原来他还记得!
原本这一切属于她的幸福,被叶灵兮偷走了!
“殿下与青禾夫人自幼相伴,情分自是不可割舍,不过殿下要再感叹下去,青禾夫人可要哭鼻子了!”灵兮不知穆寒清何意,出声缓解了气氛。
谁知,青禾听了灵兮的话,竟顾不得尊卑,捂着脸便跑了出去。
哎!
灵兮摇头,感叹的说:“殿下,您将青禾夫人弄哭了,这是何必呢?”
其实灵兮很清楚,穆寒清这样说话,定是有道理和用处的,只是她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而穆寒清,挑眉看着灵兮说:“若不是你吃味,她又怎么会哭?”
“殿下,您还是去看看吧?”灵兮知道,青禾的目的,其实是想勾起穆寒清心底的怜惜,可是那个傻女人,却永远想不到,她的殿下,早已不是以前的殿下。
“走,看看去!”穆寒清睨了宇馨一眼。
宇馨狼躯一震,连忙钻到桌子底下表忠心:“我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
“狗!”穆寒清与香芹异口同声!
宇馨气闷,躲在桌子底下挠地,但就是不出来。
穆寒清沉吟了一会儿,大家都以为他会发火了,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忽然折回来,大摇大摆的坐在灵兮身边说:“作为王妃,不应该是你去安慰么?”
“殿下,我有些乏了,告辞!”这几日,穆寒清的纵容,灵兮对付起他来,也是游刃有余。
穆寒清眸色凉凉的看着灵兮,不紧不慢的说:“伸筋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伸……伸……伸筋草?
灵兮的脚步一顿,人差点就朝前扑过去了!
见她吓傻,穆寒清凉声一笑,幽幽的说:“早些休息,日后都不必吃伸筋草了!”
言落,穆寒清起身走了出去。
听了穆寒清的话,灵兮原本是该高兴的,可不知怎的,听他这样一说话,灵兮心里就慌了,转身就朝穆寒清追了出去。
穆寒清刚走到门口,忽然觉得一阵香风飘过,紧接着就感觉衣袖被人拉住了。
“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
是的,她害怕,她害怕穆寒清的喜欢,只是一时的喜欢,她害怕自己放开了去爱,得到的结果只能是伤害。
她想活着!
却又害怕,到最后失去活着的勇气!
“你怕什么?”他克服内心的鸿沟,日后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他都不怕,真不知灵兮在怕什么?
灵兮脸颊一红,不敢将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穆寒清。
穆寒清见她脸颊发红,立马就联想到了那方面的事情,一想到是那方面的事情,穆寒清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他斜睨着靠近灵兮,刻意用低沉暗哑的声音说:“你相公的技术好得很!”
什么技术?
灵兮不解的后退一步,张口便问:“什么技术好?”
“红被翻浪,情海生波!”穆寒清说完,甩开灵兮的手便大步离去。
留下灵兮傻瓜一样站在屋檐下,那句“红被翻浪,情海生波”意犹未尽的在她耳边循环着,一次次的撞击着灵兮的小心脏。
这假的穆寒清不会变成真的穆寒清了吧?
香芹与宇馨见灵兮追出去久久不回,生怕两人再发生不愉快,连忙出来查看,结果却看到灵兮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像望夫石一样的看着穆寒清离开的方向。
“王妃,殿下又欺负你了?”宇馨急吼吼的问。
灵兮傻愣愣的说:“他竟然,他竟然……”竟然说淫词艳调。
“他说什么?”香芹也急了,凑上来问。
宇馨歪着头看着灵兮,竟发现灵兮的脖子耳朵全都红透了,她伸手摸了灵兮一下,灵兮吓了一跳,连忙回神。
“嗯,夜深了,都歇着吧!”说罢,灵兮转身回了屋子,但因为心绪难平,竟踩了裙摆,差点就甩了一跤。
香芹少见灵兮这样慌不择路,便问宇馨:“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宇馨磨牙,笃定的说:“我家殿下又耍流氓了!”
噗!
香芹差点喷老血,这两人这样发展下去,只怕终归是要睡到一张床榻上的。
哎!
那七殿下神祇一样的人物,原本就招人,再与小姐纠缠暧昧一番,要让小姐臣服,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香芹看了内室一眼,微微一叹,小姐就自求多福吧!
后院。
青禾去到时,叶景依倚在窗口的软榻上喝酒,见她进门,叶景依淡声对她身边的丫鬟说:“你出去,让你家主子陪我喝一杯。”
叶景依喜欢打骂下人的事情,在王府谁都知晓,那小丫鬟没敢坚持,乖乖的退了出去。
“侧妃是心情不好么?”青禾柔声问。
叶景依斜睨了青禾一眼,淡声说:“说到底,我们也是一路人,在我这里,收起你的矫情!”
青禾呼吸一滞,随即笑了。
“侧妃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她的笑容依旧柔软,语气依旧轻柔,但是眼神却淬了寒冰。
叶景依提着酒壶走过来,冷声说:“我来这府上之前,这府里有七个女人,其他六个皆死于非命,独你一人活着,一个从皇宫深处厮杀出来的女人,能善良到哪里去?”
“侧妃说笑了,青禾是命好,得殿下一路护着,要不然早死了!”青禾滴水不漏的说着。
叶景依冷哼一声道:“你觉得,现在的七殿下还是当年的七殿下么?”
叶景依问完之后,便用锐利的眸子看着青禾。
青禾笑了笑说:“殿下长大了,陛下之所以重用殿下,便是因为他有王者之心,既是王者,哪能如少年时那般玩物?”
在叶景依未嫁过来之前,青禾也曾听七殿下说起过她,自然也知晓叶景依的心思。
“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殿下,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么?”黑袍与叶景依说的话,在她心里终于还是发芽了。
呵呵!
青禾轻笑:“侧妃这话说的,殿下就是殿下,适才他还与我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呢?”
原来,穆寒清提起往事,就是为了用在此处。
“哦?那他说的往事,可算得数?”叶景依焦急的问。
青禾看了叶景依一眼,心道:“这叶景依竟怀疑殿下是假冒的?”
“自然算得,那是只有殿下我还有长公主我们三人知晓的秘密。”青禾很笃定的说。
看着青禾笃定的神情,叶景依心里的怀疑又消弭了一大半。
“殿下那人,自小承受的东西就多,或许他是真的在乎王妃,才会疏远了我们……”话没说完,青禾的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你也不甘心,不是么?”叶景依也含着热泪,心有不甘的问。
青禾闭了闭眼,而后柔声说:“侧妃要做什么,告诉我一声,我能做的,定会帮忙到底!”
言落,青禾告退。
叶景依神色幽幽的看着青禾,冷声问:“所以,我们已经是同盟了是么?”
“随侧妃高兴!”她深深的看了叶景依一眼,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青禾回程的路上,荷塘边传来一阵奇怪的鸟叫声。
她的丫鬟好奇的探头去看:“这个时节,哪里来的小鸟?”
“休要多事,我已经乏了,回去之后你便回房吧,我也不梳洗了,我要睡觉!”青禾轻轻的拉了小丫鬟一把,不让她去查探。
小丫鬟抓了抓头说:“好!”
一刻钟后,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从回廊那头走过来,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走到荷塘边。
荷塘边上,身量略高的黑衣人背对女子,听见身后有声音,他头也不回的问:“你去找叶景依是想与她结盟杀叶灵兮肚子里的孩子?”
“没有!”女子抬头,却是青禾无疑,只是此刻的她,眼里全是幽冷。
哼!
那人冷哼一声,沉声道:“最好是没有,初时与你结盟,我便与你说过,穆寒清归你,叶灵兮归我,你若敢伤叶灵兮,我也不会让穆寒清活。”
听了那人的话,青禾的身子颤了颤。
沉默片刻之后,她开口说:“我一直都知道!”
“好自为之,否则你会后悔的!”那人说罢,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青禾一个人站在冷风幽幽的荷塘上,一行清泪伴随着她呵出来的白气,瞬间便模糊了她的脸。
翌日。
穆寒清领着宇馨与魅姬来到端河王府。
他站在大门前,手里凝结出淡淡的银光,轻轻往前一推,那沉重的大门便应声而开。
宇馨与魅姬走在前面,两人手中都握着各自的武器,宇馨的是寒冰剑,魅姬的武器却是一段红色的绸缎。
“想不到你现在出来走动,竟已经沦落到要靠婢女开道,看来那日我伤你不轻啊?”华服公子幽深的眼神从面具后面透出来。
穆寒清睨了那人一眼,淡声说:“去把黑袍给本王找出来!”
“诺!”宇馨与魅姬听了穆寒清的话,就朝对面飞身而去。
华服公子想要出手,穆寒清却欺身上来挡住了他,那人似乎不敢与穆寒清交手,见穆寒清扑上来,他连忙退后两步,避开了穆寒清的攻击。
“不敢与我动手,却屡次招惹我,看来你是真活得不耐烦了!”穆寒清说罢,继续朝那人攻过去。
那人虽然有些狼狈,但嘴皮子却依旧利索,他笑说:“活了这么久,我早就不想再继续了,你要是有本事,便取了我的命去。”
“破!”穆寒清手里结出一个大大的泛着银光的球,随着他的话音,那小球飞速朝着华服公子飞去。
华服公子咬牙道:“寒清,你学坏了!”
然后闪身便要逃,穆寒清不许他逃,手中的球变成无数利剑朝那人飞去。
华服公子吓了一跳,连忙脱下外袍挡住那些光剑,而后趁机开溜。
“开溜的本事倒是溜得很!”看着立在半空的外袍,穆寒清冷声道。
另一边,宇馨与魅姬从两边将正在打坐的黑袍包围起来。
看见魅姬,黑袍骤然起身,指着她道:“你……是你……”
“记性不错!”魅姬由衷的赞美。
那人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这样独特的女人,任谁也能过目不忘!”
何况,那日他惨遭了人生第一次,被一群青楼女子弄得束手无策,几乎丧命。
“我早该想到的,你就是穆寒清的人!”黑袍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沮丧。
魅姬娇媚的笑了笑说:“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你要做什么?”黑袍很清楚,被这两人围攻,他要想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宇馨跳上前来,欲解开黑袍的帽子,看看他的真面目,但被魅姬阻止了。
“你若是识相,便乖乖将鲛珠泪交出来,我家主上说了,只要你将鲛珠泪交出来,以他与你祖上的交情,他会放你一条生路。”
听了魅姬的话,那人浑身青筋暴起,他的力量鼓动着黑袍,刺啦刺啦的在风中飞舞。
“还装,你全族的人都来了,也打不过本大人!”宇馨拿剑一戳,便将黑袍的衣衫戳了一个洞,那鼓起来的衣衫就像风干的囊,瞬间便瘪了。
“鲛珠泪不在我手上!”黑袍不甘,却没敢真的动手。
魅姬走过来,素白的小手轻轻的搭在黑袍的肩上,围着黑袍转圈。
黑袍身子一颤,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宇馨捂嘴偷笑,而后悠然退场,将场地留给了魅姬。
“我家主上只想要鲛珠泪!”魅姬的声音很妩媚,那小手更是不老实的攀附到了黑袍的胸前。
黑袍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狂乱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跑出来。
“你,你不要试图对我用美人计,我不吃你这套!”黑袍说着,便有大颗大颗的汗水从脸颊滑落下来。
嘁!
魅姬嗤笑,“你觉得我是在对你用媚术么?”她的手优雅的撤回来,手中快速的凝结出一道红光,她的话语与红光一同朝黑袍打过去,“那你太看不起我的媚术了!”
来到盛京这一年多,魅姬只对一个人用过媚术,而且那还是个人!
可恶的是,她的媚术,居然失败了!
黑袍被魅姬的红光打中,他却没敢乱动,只揉着胸口对魅姬说:“我不想与你为敌,你走吧!”
“你善于追踪隐藏,我也善于追踪隐藏,可我会的,你却不一定会,你却来劝我不要与你为敌?”魅姬再次妖娆的走到黑袍面前,柔声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噗!
黑袍激动不已,再也憋不住,狂吐了一口血。
“哎呀,你这人真讨厌,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还吐血!”魅姬语气听着像撒娇,可手却一点都不客气的挥舞着她的红菱。
那原本柔声的红菱,在魅姬手里却像被赋予的生命一样,以凌厉的架势飞舞着朝黑袍飞去。
“英雄冢?”黑袍大喊一声,瞬间手里便多了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
哎呀!
魅姬跺脚道:“你倒是识货,既知道这是我的英雄冢,还敢用剑,弄坏了我要你偿命!”
她时而高贵冷艳,时而妖娆多情!
可这娇憨的模样,却让黑袍移不开眼。
他像被施了迷魂咒一样,乖乖收起长剑,任由魅姬的英雄冢将他绑起来。
魅姬微微笑,将红菱交给躲在一旁偷看的宇馨:“拿去主上那里领赏去吧?”
“魅姬姐姐的英雄冢真是了不得,哪像我们,非要拼命才能完成任务!”宇馨屁颠颠的接过红菱,笑得一脸满足。
魅姬咬牙:“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迷惑不了一个凡人?”
“什么?”宇馨没听清,便追问。
魅姬却已经恢复了妩媚的状态,扭腰款步的走了出去。
宇馨呲牙,学着魅姬的样子扭着腰往外走,却学的不伦不类。
等在院子里的穆寒清见宇馨走出来,有些不忍直视的冷声说:“既然不会走了,那干脆把爪子剁下来,以后用滚的。”
“主上,黑袍给您送来了!”宇馨连忙讨好的将黑袍推上前来。
穆寒清斜睨了黑袍一眼,淡声道:“将他衣服拔下来!”
“嫑,人家...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